她講了許多個謎團。
可那兩次裡,她也並沒有攀上任何一道至尊光柱,抑或是在這裡等著誰的到來。
所以,她完全可以判定,眼下所身處的這麼個幻境,並不是七星迷幻陣因著自己的記憶而模擬出來的。
難道七星迷幻陣出錯了?
她皺了皺眉,卻立即就排除了這個可能。
這樣強大的迷陣,只要陣眼不變,即便有著外人介入,七情幻境也是不會出現任何的差錯。
如此,這個“愛”的幻境,卻並不是以她的經歷來進行模擬的,又會是以誰的經歷?
她正想著,就見光柱群裡的那人,已經走近了來,她收斂了思緒,微微眯眼一看,那身穿紫衣的不是別人,正是姬華。
然此刻的姬華卻並不是幻境裡虛假的幻像,而是真正的。
可褚妖兒並不知道這至關重要的一點。
於是,她也就不知道,親眼看著她高高坐在那通天的光柱之上,少女那平靜到堪稱是冷淡的目光停駐在自己的身上,這一切都和當初兩人初見的場景別無一二,他的心緒是有多麼的複雜。
她不知道,更何況她此刻已經認定,這個幻境,並不是她以前所經歷過的。
因她一直以來都是固執的堅信著,自己的前世,就僅僅只是在那東方修真界裡,那才是她的第一世。
再往前,她不曾出現過在這個宇宙之中,談何而來的她以前曾認識他。
所以,看著朝自己越走越近的姬華,褚妖兒幾乎是以著一種如機械般的冷靜態度,目光平淡的看著他的靠近。
她想要搞清楚這個幻境,既然不是以她的經歷來進行模擬的,那又會是以誰的經歷?
難道是以姬華的經歷為主的嗎?
她想著,看著姬華走近這道光柱,然後抬頭,看向她。
“你是誰?”
他的聲音一如褚妖兒所認為的兩人當初在霧色之中初見的那般虛無縹緲,像是一縷抓不住的風,聽在褚妖兒的耳中,讓得她更加的堅信,這個幻境,的的確確是和自己無關的。
和自己無關,為什麼會將自己給牽扯進來?
可她如今已經身處其中,不將這個幻境給破解了,她就無法繼續後面的“惡”和“恨”的幻境,從而到達北極星陣眼,破解了整個七星迷幻陣,找到姬華,回到地面上去。
清楚的明白這一點,她的目光當即就變得更加的冷淡了,看在人的身上,仿若寒冬臘月般,讓人感到了徹骨的涼意。
但那冷淡卻是死水般的平寂,對於姬華的問話,她沒有回答,就只低頭看著他,眼眸平寂到宛若是一潭被冰封的死水一般,然那死水下方是如何的波濤洶湧,外人卻也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於是姬華再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她仍是不答話,須臾竟是徑自的收回了目光,重新的平視前方,目光不自知的停留在某處,不再看他。
下方的姬華默了默。
旋即身形一掠,竟是一步跨越了百丈距離,攀上前來,懸空在她面前,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少女似是有些不悅,柳眉微微的蹙了蹙,這才真正的正視著身前的人。
因著剛剛姬華的舉動,此時兩人身畔已然是產生了一縷微風。微風吹動著繚繞在周圍的雲霧,那薄薄的霧色凝了兩人對視著的眉眼,褚妖兒能從中看出面前姬華眸中的情緒。
深邃,尊貴,竟是一眼望不到底,全然不見以往對她的溫柔和寵溺。
由此,褚妖兒百分百的認定,這個幻境,當真是以姬華為主所模擬出來的幻境。
她這時終於是開口了,聲音一如眸光般的平淡冷靜。
“你又是誰,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她說著,目光掠過他,看向了他身後那些頂天立地般高高矗立著的至尊光柱,“這是東靈大陸的禁地,世人皆不可入。”
姬華道:“我既已入,當如何?”
她沉默了一瞬,才道:“不如何,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沒人管得了你。”
他聽了,唇角似是揚了揚,笑意淺淡到幾乎沒有:“聖地裡竟是沒有什麼規矩,你這個人,倒是有趣。”
褚妖兒不說話,坐姿也不變,安靜得像是千萬年來都只坐在這道最大的至尊光柱上一般。
於是,也就是這個時候,姬華這才發現,她所坐著的這道和周圍的至尊光柱截然不同的紫色光柱上,竟然沒有字。
沒有字,卻還是出現在了這聖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