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景王府大少爺的強勢與毒辣是像獵豹一樣表現在外,那麼二少爺絕對就是一隻隱忍不發的狐狸。
“那麼……”平子又道,“是不是現在就去跟宮裡告發?證人奴才都已經安排好了。”
“不!”景軒搖頭,“這還不夠。這點小事我們有準備,他們那邊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沒殺得了我,一定會再次動手,只是不知道要用什麼方式,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景軒猜想得沒錯,這種事情既然出了手,在沒有達成目的之前便絕對沒有收住的道理。他的生,在大少爺景毅的心裡生了一根刺,不將其拔去,那刺便會生根發芽,並且漸漸地長大,終會成為阻擋他登上王位的參天大樹。
就在老王爺過世之後的第二夜,二少爺景軒所在的東院兒莫名奇妙地起了大火。
火勢很大,只一瞬間便竄滿了整個兒院落,景軒的屋子更是燃燒的中心。
平子急了,沒想到對方在府裡還有喪事的時候竟用了這般激烈的手段。
他衝進屋,帶著一眾下人將景軒自大火搶了出來。
火勢一路走高,漸漸地往這東院兒外頭蔓延開來。
還沉在水中假寐的雪雪只覺得這魚塘裡面的水忽然就熱了起來,她以為是天亮了,是太陽照進來的光暖了這一塘碧水。
可是慢慢就覺得不大對勁,太陽光縱使再強,也不至於熱到這種程度,更何況現在還是深秋。
而且,為什麼身邊的同類都在發瘋一樣地遊竄?
雪雪急了,這水越來越熱,都快要燙人了。她隨著魚群一起向上浮去,身上的疼痛讓她遊得很慢,跟不上其它魚兒的速度。
哇,帥哥的臉離得好近
可是沒想到,卻是因為遊得慢而救了她的一條性命。
那些最先浮上去的魚群只一瞬間變被團團火苗烤到焦糊,一個個變成了冰冷的屍體重新落回魚塘。
雪雪很害怕,她試著去化人形,可是因為受傷,試了多少次都沒有辦法成功。
眼瞅著死去的同類越來越多,漸漸地,這水裡似乎只有她一條生命了。
雪雪急得亂竄,燙人的水溫再也不適宜魚類生存,她必須得為自己尋一條逃生之路。
被眾人簇擁著逃跑的景軒此時剛好經過這個魚塘,許是機緣巧合,就在那一片片死魚中,他竟一眼就看到了有一條正沒頭沒腦四處亂撞的小金鯉。
他驚歎那條魚的生命力竟是如此頑強,魚塘中所有的魚都被燒死燙死,就只有它還在努力地活著。
沒錯,是努力活著,因為它掙扎得那麼辛苦。
景軒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衝動,竟是一把摘下旁邊下人戴的帽子,衝到水塘邊將那條小金鯉給撈了起來。
雪雪突然被人撈離水面,雖說脫離了燙人的水面那一瞬間還是很舒服的,可是馬上就意識到自己不可以離開水太久。現在還是魚身,怎麼可以就這樣暴在空間中?
她急得亂跳,那個小小的瓜皮帽眼瞅著就要裝不住她的身體。
景軒也急了,見按也按不住她,居然就下意識地開口衝著眼前的這條小金鯉說起話來。他道:
“你乖,不要跳,我會想辦法將這帽子裝上涼水。那魚塘裡面太燙了,你要是不想跟其它魚一樣沒了命去,就乖乖的躺著,相信我,馬上就會有水的。”
他的聲音沉沉的,比起一般少年要穩重了許多。
雪雪抬起頭來,一眼就望到了他那一張被自己形容為妖孽的臉。
哇!
她驚歎,這是最近的一次吧?這是她他離得最近的一次吧!
雪雪有新家了
好吧!就聽他的!要乖,不跳!
景軒很詫異,這魚居然真就在他說過一番話之後就不跳了?還側著頭用一邊的眼睛盯盯地看著自己。
他很想揉揉眼,因為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這條魚正在對著他微笑。
跑動間,剛好有下人提著水桶正衝往東院兒的方向去撲火。
他一把攔住一人,二話不說,把那帽子往水桶裡一壓,裝滿了水之後再又拿了出來。
那下人不明就理,被平子揚手趕手繼續撲火。
景軒站到安全的地方,無暇顧及自己是否有傷,只心急地捧著手中裝滿了水的帽子,看著那條已經可以小範圍遊一遊的小金鯉,竟就慢慢地安下心來。
“二少爺。”平子在旁上前一步,小聲道:“這次的事……”
“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