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胡氏有些緊張。
“誰會笑話你?”杜曉瑜哼聲,“誰敢笑話,看我不打她的嘴!”
胡氏這才顫巍巍地站起來走了兩步,步子十分緩慢,就怕一個不小心晃掉了頭上的釵簪。
杜曉瑜扶著她來回走了幾圈,等胡氏適應得差不多了才推開門。
丁里正叼個菸斗蹲在花臺上曬太陽,沒認出這緩緩走過來衣著華美的婦人是誰,忙站起身準備請個安打個招呼,就聽胡氏羞怯地小聲問:“當家的,你看我這身行頭咋樣?”
丁里正遭雷劈了一般,僵了一瞬,這才細細看了婦人一眼,認出是自家婆娘,心裡那叫一個震驚,“你,你哪裡來這些花裡胡哨的衣裳?”
胡氏不回答,還是問:“那你覺得好不好看?”
丁里正掩飾性地咳了兩聲,沒說好看,也沒說不好看。
胡氏惱了,推他一把,“你啥意思?”
丁里正道:“這身行頭是好看,可就是穿在你身上,怎麼瞧都有股子彆扭勁兒。”
話還沒說完,胡氏已經氣紅了臉,冷哼一聲甩袖回到杜曉瑜房間。
“娘,怎麼了?”杜曉瑜疑惑地問。
胡氏咬著牙,“你們還說沒人敢笑話我,這一路走出去,下人們都說好看的,偏那老東西說話恁的膈應人,把我氣得夠嗆。”
杜曉瑜笑道:“爹說不好看,那你就成天穿在他眼前晃,也膈應膈應他唄。”
其實這裡的很多男人都有大男子主義,丁里正這還算輕微的,只是覺得胡氏壓根就不是穿錦衣華服的那塊料,穿上了也是野雞扮鳳凰,一輩子只配待在這山裡臉朝黃土幹農活。
杜曉瑜改變不了丁里正的思想,只能從胡氏身上著手,時間一久,潛移默化之下,丁里正對於胡氏打扮的事兒想必也就不會再多說什麼了。
原本正準備把頭上釵簪卸下來的胡氏手一頓,“說得也是,憑啥他說不好看我就得換回原來的,以前我穿著粗布打補丁的衣裳時也沒聽他說過好看。”
廉氏忍不住笑出聲來。
胡氏臉微紅,忙問:“我是不是又說錯什麼了?”
“沒錯啊!”杜曉瑜道:“娘說得很對,別的大事上咱女人做不得主,這穿戴難道還得由著男人來指指點點不成?沒錢還要打腫臉充胖子那另說,咱又不缺買布料做衣裳的這幾個錢,穿點好的戴點好的不犯法吧?
再說,孃的這身行頭可都是按著京城裡那些太太的穿著樣式仿的,顏色又不是什麼花枝招展入不得眼的,暗花紋素淨,很襯孃的膚色,要我說,以後就這麼穿得了,你甭管外面人怎麼說,咱們這是提前適應富貴人家的生活,那些個說三道四的,分明是自己穿不起,也見不得別人穿才會嘴巴閒不住。要真聽見了什麼不好的,你當耳旁風就是了。”
被杜曉瑜這麼一通“洗腦”,胡氏也慢慢把自己放到“富家太太”的位置上去,管丁里正怎麼翻白眼,她每天都照著杜曉瑜和廉氏教的搭配打扮,護膚養生一樣不落,短短半個月,肌膚就有了起色,整個人看上去也年輕精神了不少。
丁里正只是嘴上不饒她,事實上,心裡是認同的。
畢竟,哪個男人都不想在外頭勞累了一天回到家還看到妻子邋遢得不成樣子,日子一久,都視覺疲勞了,夫妻之間哪還生得出什麼新鮮情分來。
丁里正私心裡覺得,胡氏這樣也挺好,越活越年輕。
胡氏某天打扮好要陪杜曉瑜和廉氏去鎮上逛街的時候,丁里正終於沒陰陽怪氣地說話了,她為此興奮得不行,坐上馬車以後還跟杜曉瑜和廉氏二人說了好久。
至於村裡人,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有說閒話的,是幾個剛嫁過來沒幾年的小媳婦,杜曉瑜一點都不生氣,誰說她打扮得像個妖精要去勾引男人,她就每天穿得美美的,有意無意去那幾個小媳婦跟前晃,氣死她們。
時間一長,鄉鄰們都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丁家是富貴人家了,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他們奢望不起的。
過了一段日子,杜曉瑜問胡氏:“當了這麼久的富家太太,娘感覺怎麼樣?”
胡氏很不好意思地說道:“累是累了點,走路不能像以前那樣,說話也不能大喇喇的了,不過,感覺挺好,終於像是文志的親孃了。”
杜曉瑜噗嗤一笑,“二哥要是聽見這話,得氣得吐血,您打不打扮跟是不是他親孃有什麼關係?”
胡氏低聲道:“你們之前不都覺得我不懂上進不肯學嗎?後來我就想著,還是閨女說得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