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管家急得直跺腳,一張老臉皺得緊緊的:“來不及了,韃靼大軍不見了!”
“什麼?!” 沈芊握在手中的暖手爐“哐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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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芊急急忙忙地小跑著進入前院,一直到布政司廳院中,才發現趙曜、馮宣馮大人、陳贇陳大人,以及暫代張大人布政使之職的田沐陽和徐涇也都在。沈芊身上的素色妝裙還沒來得及換,黑色的大氅也還沒脫,這一闖進來,倒是讓所有人都怔住了。
好幾個人都頗尷尬地看著沈芊,之前她穿著男裝與眾人議事,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況且她男裝時候,做派模樣都不似女人,倒也確實時常讓人忽視她的性別。可是如今,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裘衣,臉上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為扮男裝抹上黑粉,甚至反倒還化著了極淺淡的妝,所謂要想俏一身孝,她雖未穿孝服,但這一身也是雪白衣衫,還是將她襯得身姿婀娜、面如桃花。
馮大人幾個倒還好些,除了開始尷尬了一下,很快也就緩了過來,但年紀還很輕的徐涇就不一樣了,他本就話少羞澀,此刻更是臉紅如燒,整個人都縮排牆角里,一眼都不敢看沈芊。
“韃靼人消失了,是個什麼意思?”沈芊此時滿心滿眼都是戰爭之事,哪裡還注意得到這些人面色有異。
趙曜並不知曉沈芊今日是去拜訪張夫人的,所以也沒想到沈芊竟會直接穿著女裝過來,但反正這些人也都知曉她的身份,這倒也不重要。這樣想著,趙曜便將詫異之情拋到腦後,立刻把事情的原委簡單地給沈芊說了一遍。
這一次,並沒有任何人質疑,趙曜為何執意要將一個女人請過來,還要把軍機大事都說與她聽。反而所有人都專注又熱切地看著沈芊,希望她還能有什麼奇招,能夠解決今日的大患。
沈芊聽完趙曜的簡述,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垂首思忖道:“所以說,東路向山東而來的十萬韃靼大軍之前一直都是駐紮在我們對岸大約十里地的地方,而諸位也一直都有派斥候監視他們,但是,今日早晨,斥候發現他們不見了?”
“不,並非他們拔營了,而是營帳、軍旗甚至鍋具都還在,但士兵、武器和渡河的船隻不見了!”陳贇心急,又解釋了兩句,“這是金蟬脫殼,目的就是避開我們的視線,偷偷進攻!”
“現下最糟糕的是,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何時棄營,又會在何處渡河——”田沐陽攢緊了手裡的筆,眉頭深深皺起,“若是他們已經渡河,不日便會發動奇襲,那青州城怕是……怕是……”
田沐陽沒說出來的話,所有人都在心裡補全了——青州必破,山東也會步山西后塵!
“不對,如果他們連鍋具都沒帶走,那應該離開不久,要不然,該如何進食?總不會全部帶著乾糧吧?”沈芊疑惑。
“乾糧可能是有的,但正常來說,行軍糧草中不會有很多幹糧,除非他們早有預謀,在此之前就準備了超過十日的乾糧。”陳贇內心也很不確定,畢竟既然韃靼人能玩這一手金蟬脫殼,那就證明他們不是臨時起意的,提早準備好十幾日的乾糧,在這種天寒地凍,食物不易腐壞的時節裡,是完全可行的!
“不管他們是什麼時候棄營的,現在的關鍵是找到韃靼軍隊的行蹤,否則敵在暗,我們在明,我方處境會非常被動。”馮宣捏著鬍鬚,充滿期待地看著沈芊,“不知沈姑娘,可有……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器物,能夠接破解當前困境?”
沈芊握著手爐,無意識地摩挲著上面的紋路,能夠破解當前困境,能夠尋找到敵人的蹤跡,能用什麼東西呢?
她一邊踱步,一邊無意識地掃過在場眾人,正巧,她的視線對上了趙曜的視線的,趙曜很鎮定,眸中透出期待和篤定,彷彿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被他這麼一瞧,沈芊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光,整個人都跳了一下:“我知道了!我知道該用什麼了!”
說罷,她就匆匆忙忙地跑出門,呼來陸管家,讓他立刻去後院問蕊紅拿一個大包,陸管家還想問這包是什麼樣子,她一擺手:“你就直接和蕊紅說,要那個長得最奇怪的包,她知道的。”
陸管家疑惑地匆忙離去,而沈芊則喜不自禁地回到屋裡,喃喃道:“這個肯定行!”
“沈姑娘,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物事?”場中最沉不住氣的馮大人拽著他那所剩無幾的美須,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其餘幾人也都連連點頭,示意沈芊快說清楚。事情緊急,沈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