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而起,點燈繼續工作……但很不幸,有一次被睡在外屋的蕊紅給抓到了,從此這丫頭竟都不讓花溪她們幾個輪流守夜,換成她自己天天睡在外頭,唯恐沈芊又不聽話地偷爬起來……
這份心意,沈芊如何能不知曉,但是,哎,真也是沒辦法。
蕊紅瞧著沈芊那蒼白的沒有一絲血氣的臉,以及她眼底那明顯的黛青色和碩大的黑眼圈,真真是心疼地不行,她往日也見過不少大家小姐、官家夫人,有哪有一個是像她這般,為了這些明明該讓男人操心的東西去拼命,生生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姑娘,奴婢曉得您這些日子心裡頭焦躁,但您也該注意身體,哎……桂圓補氣溫熱,最是寧神,您喝點吧。”蕊紅默默嘆了口氣,主子在幹正事,在幹關係到大周天下的大事,她一個奴婢,就算心疼,也不能勸啊,只能更盡心地照顧著。
沈芊拽著蕊紅的袖子,撒嬌似地搖一搖:“蕊紅對我最好了,如果沒有你的美食作精神支撐,我肯定早就倒下了!”
“ 呸呸,說的什麼渾話,神佛不怪,神佛不怪。”蕊紅連忙雙手合十唸了兩聲,唯恐沈芊這渾話咒著自個兒。
沈芊吐吐舌頭,在蕊紅的瞪視下,乖乖喝掉了手裡的桂圓棗茶。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伏大牛行禮的聲音:“微臣參加太子殿下!”
沈芊便曉得是趙曜來了,果然,身穿飛魚服的趙曜跨進了院子,只不過不止他一人,身後似乎還跟著一個穿著飛魚服的身影和穿著書生長衫的齊木新,再後頭便是趁機跟進來的伏大牛。沈芊並沒有站起來行禮,當然,關鍵是她根本沒有要對小曜行禮的這個概念,所以當蕊紅急慌慌地跪下去的時候,沈芊還優哉遊哉地坐著喝桂圓棗茶,瞧見趙曜邁步進來,她漫不經心地抬了個眼皮:“你來啦。”
這態度,看得身後的伏大牛和宮城瞠目結舌的,尤其是伏大牛,心裡刷過一連串的“乖乖,我滴個娘哎!”
宮城反應最快,一個皺眉就對著沈芊怒聲:“放肆,見到殿下,竟然不行禮!如此大不敬之罪……”
嗯,這話有點耳熟,沈芊想了一會兒是誰說的,沒想起來,遂也就甩到一邊,直接打斷了宮城的話,抬頭看著趙曜:“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是工廠那邊有什麼事?”
“好你個……”宮城氣得滿臉通紅,對沈芊這種不僅不行禮,甚至開口就是“你呀我呀”的行為,簡直是忍無可忍了。
“好了!”趙曜本打算和沈芊說話,可宮城這聲音著實是煩人,他轉過身來肅然道,“宮大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今這危難時刻,不論是何等身份,都是心繫家國、胸懷大義的好兒……女,若是單揪著禮節不放怕是顯得迂腐了吧!”
這一番話懟的,直接把宮城懟懵了,他下意識跪下請罪:“殿下恕罪,是臣……臣……”
臣了很久,也沒想出自己有什麼罪來著,正當他苦思冥想之時,趙曜又輕描淡寫道:“好了,本王知曉宮大人只是一時情急,起來吧。”
宮城又懵乎乎地站起來,全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沈芊背過身去,咬著嘴唇悶笑,廢了好大得勁兒才沒笑出聲,愣是把臉都憋紅了。
哼,懟得好!小曜不愧是她帶出來的人,知道給她出氣!說起來這宮城才是負責軍備的指揮僉事,本來也該是他來執行和落實她的那幾份方案,可是這人真真是愚昧、愚蠢!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人不僅不肯認真落實她的方案,甚至好幾次都向張大人和陳大人諫言,說這些都只是小技,可輔佐一用,但不該把重心放在這上面,而應該趁著募兵軍令的釋出,把重心放到招攬更多計程車兵、認真訓練他們,讓他們成為能快速適應戰場的精兵!
聽到伏大牛轉述這些話的時候,沈芊那個氣呀!恨不得當場就把這宮城一頓好揍,看看他是不是人頭換了狗腦子!若說旁人只是抹不開面子來和她打交道,那這位就是打心眼兒裡覺得向她討教是種恥辱,比起讓她這個女人來製造可以禦敵的武器,他是真心實意地覺得讓更多的熱血男兒上戰場才正理!
這簡直是戳著了沈芊的底線了,一個指揮僉事不想著如何以最小的代價取勝,反而為了所謂的禮教面子,選擇讓更多人上戰場去增加死亡率——不是蠢就是毒!
宮城還不知道自己在沈芊的印象裡已經只剩蠢毒二字了,他有些發愣地站在邊上,聽著幾人說這話,大約是那什麼“工廠”修建好了,殿下想要讓著女人去看一看。
宮城臉色不太好看地瞧著那女人興奮地換上男裝,跟著殿下幾人出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