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到下午,當沈芊帶著蕊紅坐著官署的馬車抵達布政司張大人府第赴宴的時候,便見到來送請柬的張青家的正在門口等她,見她到了,笑容滿臉地迎上來:“姑娘可來了,夫人已經唸叨您好久了。”
沈芊連忙笑著道:“勞煩張媽媽了。”
可憐見的,該把年紀稍微大些的僕婦叫做“某媽媽”還是蕊紅臨時教她的,她還說那時候為啥這張媽媽要介紹她丈夫的名字……唉,文盲的生活真是艱辛。
張青家的帶著沈芊往側門走進去,蕊紅和張青家的帶來的丫鬟們跟在後頭,張青家的一邊走一邊對沈芊道:“本該是給姑娘準備轎子的,無奈府中也不大,遂要勞煩姑娘走一走了。”
沈芊懵懵地,很想問為啥要轎子,但她很謹慎地沒問,只“嗯嗯”了兩聲。一路上,張青家的陸陸續續地和沈芊說著話,每經過一個長廊和樓閣,就會和沈芊介紹,這說的,一會兒是這個長廊是誰誰誰取的名,又是哪個書法大家題的字,又說自家老爺寫字也是一絕,當年中進士的文章還被先皇誇了字佳;一會兒又是這個樓閣有什麼什麼來歷,與江南的哪裡哪裡的園林是同一個大家設計的,與江南景緻一般無二;再說這院裡的太湖石是嚴格按照瘦、皺、漏、透的標準嚴格挑選的,自家夫人最是喜歡到院子裡賞石頭……
不管張青家的說什麼,沈芊都“嗯嗯”地應付過去,實在要她發表意見了,就裝模作樣地看一會兒,說一句“確實極好”,好在這一段路總算是走到頭了,從湖上的廊橋走過去,正好能看到湖對面有一個臨湖而建的花廳,那花廳的周圍開著好幾扇窗子,正好能夠臨窗賞景,而沈芊已經看到那花廳裡坐了不少人,想必這賞菊品蟹的宴會就是在花廳裡舉行的。
果然,張青家的把她領到門口,一邊往裡走,一邊笑著揚聲道:“夫人,沈姑娘來了。”
這一揚聲,花廳裡的所有人都把視線轉到了門口,沈芊一邁進去,就感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她嚥了咽口水,強行在臉上扯出一絲笑,慢慢地走到最上首坐著的老夫人面前,想著蕊紅教她的行禮姿勢福了福身:“拜見老夫人。”
這張夫人站起身來,笑容滿面地扶起她,又慈祥地看了她好幾眼,才對著眾人道:“真是個出眾的好姑娘啊!老身今兒可總算是請到了。”
“是啊是啊。”
“沈姑娘能來可真是太好了。”
“老夫人可真有面子……”
底下坐著的一眾女眷皆掩唇而笑,一個個都很熱情的樣子,沈芊看過去,覺得大家都很善意,心思稍微放鬆了些。
給沈芊安排的座位就在老夫人的右下手,沈芊微笑著坐下,老夫人又給她介紹起底下的女眷來。
“這位是老身的大兒媳婦,孃家姓薛。”
這位薛太太大約四十歲的年級,穿著一身花紋較深綠色的對襟馬甲,笑著對沈芊點點頭:“沈姑娘。”
沈芊站起身,原地福了福身,也笑著說了一句:“薛太太。”
之後,老夫人又相繼介紹了她二兒媳婦錢氏,已經大女兒和二女兒,和兩個小孫女。沈芊正驚異著怎麼出嫁的女兒也都回來了,就聽到老夫人說:“這重陽啊,日月並應,正也該是女眷的節日,太/祖還下令這重陽節不僅要尊老,還要讓女眷也休息,各家的女兒都要回年孃家去吃糕去,倒是可憐老身這兩個兒媳婦,孃家都遠在南邊,竟是沒機會回去了。”
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相識一笑,這大女兒便立刻道:“娘,大嫂和二嫂在家裡吃糕也是一樣的,關鍵,是您的心意不是。”
錢夫人也笑著捂嘴:“娘今早就著人給我和大嫂送重陽糕了。”
“娘可是及了午時,才給我和姐姐送的,真是偏心。”二女兒立刻笑著打趣,佯作吃味的樣子。
這打趣話一說,場面立刻笑鬧起來,張夫人側頭對沈芊道:“沈姑娘別介意啊,老身這些兒女啊,都被老身寵壞了,那麼大些人了,盡是沒規沒距。”
沈芊正跟著一起傻笑呢,聽到張夫人這麼說,便道:“小女卻覺得,這樣很是溫馨。”
張夫人一笑:“你別覺得她們太鬧便好。”
這一番笑鬧之後,便是逐漸上菜了,是螃蟹、熱黃酒、用蒜蓉醋調的沾汁、並吃蟹用的蟹八件,那熱黃酒上還浮著一些菊花瓣,看著讓人胃口大開。
另外花廳裡也擺著不同品種的菊花,一花廳的女眷邊吃蟹邊賞花,端得是自在灑脫。沈芊一開始還有些拘謹,她往日也是看過那些宅鬥宮斗的電視劇的,每一個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