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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還有竹子的清香味,我老家附近也有一大片竹林,這個味道特別有童年的感覺,親切。”

朱夫人邊讓下人幫著沈芊把她的行李放進院子,邊慈祥地看她享受的模樣:“是嗎?那可太巧了。”

“嗯。不過這院子為什麼叫聽濤苑?”沈芊一貫喜歡朱夫人,但以往的喜歡裡帶著一點尊敬,如今反倒更多了些許親暱,全然不似原來那般少言靦腆。

“西窗之下,風搖翠竹,正如臥聽濤聲,故而老爺他便取了這個‘聽濤苑’。”朱夫人笑著解釋。

聽罷這解釋,沈芊衷心讚歎:“真好,特別有意趣,有種大隱於市的田園之樂。”

誰知聽完沈芊這一番誇獎,朱夫人反倒掩唇笑了起來,邊笑還邊衝沈芊搖搖手,張青家的也在邊上微笑,倒是讓沈芊一頭霧水,頗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張青家的忙笑道:“姑娘沒說錯,只不過這裡頭有段公案。老爺當時題字的時候,夫人還有奴婢們都是同姑娘一般想的,誰知道夫人說出來之後,老爺他不高興了……”

沈芊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哦?為什麼不高興,田園之樂不好嗎?”

朱夫人無奈地搖搖頭:“他說,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所以提了這個名兒。”

沈芊有些震驚,隨即又感慨地點點頭:“張大人真的為國為民。”

“你也別誇他了,他最近已經夠意氣揚揚了。”朱夫人笑著搖搖頭,沒再繼續說張大人的事,轉而帶著沈芊繼續參觀聽濤苑。

然而,朱夫人口中最近很“意氣揚揚”的張大人,正一頭霧水地被趙曜“留堂”:“陛下,可是有事要囑咐臣?”

趙曜放下奏章,笑眯眯地看著張遠:“張卿在京城住得可還習慣?搬家搬完了嗎?”

張遠回道:“雖然臣有二十多年沒回京城了,但適應還不錯,搬家也已經搬完了。這都要感謝陛下賜給臣的宅子。”

“不過一個宅子,張大人為大周勞心勞力,這是應該的。”趙曜寒暄了一句,又問,“對了,內閣那邊草擬先帝的諡號,擬得怎麼樣了?”

張遠聽到這問題,倒是緊張了一下,他入內閣,純粹是空降,而且是一空降就空降了個二把手的位置,而身為一把手的當朝首輔孔大人雖然還佔這個首輔的名兒,但自從兩年前京城陷落,他勉強南渡之後,就一直纏綿病榻,當初立新帝那麼大的事,宋庭澤藉著他的職位和名義寫了封百官書,他都沒能出面,如今拖著病體拖了兩年,就更難有痊癒的可能了。

換而言之,他現在已經是內閣實質上的一把手,隱形的當朝首輔了!然而,名義上雖是這樣,但這官場上的事,最要緊的是盤根錯節的關係網,而最忌諱的就是莫名空降頂了人家的職。而他呢,二十多年沒回京城,一回來就空降首輔——基本上是把內閣裡資歷老的都給得罪了,甚至還有可能得罪了更多他不知道的厲害人物!

所以,這定諡號一事,還真攪得他焦頭爛額了,成日裡就顧著和內閣老臣們扯皮,辦事效率低下到可怕。故而,趙曜這一問吧,張遠便以為他是覺得自己辦事不利了,連忙解釋:“關於先帝的諡號,臣已經草擬了幾個字,到時還要請陛下定奪。”

趙曜也知道張遠在內閣的難處,但在他看來這很正常,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種臣子間的牽制,對他來說是有利的。當然,目前的趙曜肯定是完全站在張遠這一邊的,畢竟京城這批老臣們那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太強大,很有幾分要逼到他頭上來的意思。這樣子的文官集團,趙曜是絕對忍不下的。張遠只擔心著內閣裡的老臣們,趙曜卻知道他把張遠把這二把手的位置上一放,最戳心的可不是那些個老臣,恐怕是他那位好外公宋庭澤!

他大周朝,雖有太/祖的規矩,文武官年六十以上者聽致仕。但是呢,這規矩對官員來說,還真挺苛刻,畢竟瞧瞧考中科舉的平均年齡,那都是三十好幾了。人家寒窗二十幾年考中了科舉,官都還沒當幾天,級別都還沒來得及升,就要按規定退休……這也著實是不合情理。故而,大周后面幾任的皇帝,都會預設按照《禮記》的規矩,“大夫七十而致仕”。甚至像內閣這種一人之下的地方,還出過幾個八十歲的老臣——照這個趨勢,現年六十有七的宋庭澤,想再進內閣,那既有舊例可循,又有名望聲望,不能更合理。

但趙曜偏就不想要這種合理,所以他直接把張遠放到了那個位置上,先發制人,就等著看宋庭澤會出什麼招。

“嗯,朕相信張卿的能力,必能拿出讓朕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