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喚過他全名,趙曜白著臉握住沈芊的手,焦急解釋:“不,我從沒這樣想過,是我的錯,我不該避重就輕,我怕你知道這些就……”
“好了,你不必說了。”沈芊伸手捏了捏鼻樑,一副疲倦的模樣,“我記得我曾對你說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前提是你絕不能欺騙於我。很明顯,你從來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聽到這句像是帶著分手意思的話,趙曜徹底慌了,他緊張地攢住了沈芊的手,彷彿稍鬆一些,便會抓不住面前的人。他抬頭看向沈芊,話語裡帶著委屈和慌亂:“不,不是,我有放在心上!況且,況且,你說的是以後再不騙你,那次……那次我是騙了你,可我承諾你之後,就再沒有騙過你了!你不能因為這個毀約!”
“是嗎?”沈芊看著他著急解釋的模樣,臉上的失望之色越來越濃,她默默地傳好了鞋子,撐著疼痛站起身,面對著同樣站起來的趙曜,她一字一句冷然地質問,“沒再騙過我?趙曜,一直到這句話,你都還在騙我!”
“我沒有……”趙曜焦急地申辯解釋,一張俊臉紅白交錯,簡直不能更可憐。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這樣無緣無故地住在皇宮裡,一住半月之久,放在外頭是一件多麼嚴重的事!”沈芊步步緊逼地追問。
趙曜被逼得退後了一步,他想要解釋,可這個問題卻讓他啞口無言,他無法解釋,無法承認只是因為自己的私心,才將她強留下來,甚至一直自欺欺人地無視著所有的流言蜚語。他寧可她揭穿他的欺瞞,也不願意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愚蠢。
沈芊一直在等著趙曜解釋,等著他告訴她,他沒有想要敗壞她的名聲,沒有想要三宮六院……可趙曜卻只是低頭僵立在她面前,一句話都沒說。
她忽然就心灰意冷了,對他生出了無限的失望。她曾篤定他是愛她,雖然他一直在用這種欺瞞的方式來愛!可現在,她竟然連這份愛都不敢確定了。他也許,也許根本沒有她想象的那樣愛她……
沈芊苦笑著退後了兩步,她低頭垂著眉眼死死盯著地板,那地板的紋路慢慢地在她眼前模糊了起來,有水光突然一閃。
整個殿內寂靜地讓人發慌,連空氣都好像粘滯成了一潭死水。
良久,沈芊終於勾起了一絲令人心酸的笑,抬眸對趙曜道:“讓我出宮吧。”
趙曜的拳頭瞬間握緊,額角和手背的青筋看得讓人心疼,他閉著眼,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直到沈芊再次開口:“不管怎樣,我都不能再在皇宮裡住下去了。”
趙曜終於鬆開了拳頭,用沙啞地好像撕裂般的嗓音道:“好。”
沈芊沉默著站了一會兒,終於抬步走向殿門,她就那樣慢慢地走向那片光亮之處,整個人都像是消融在光影裡,讓人慌張又恐懼。
一直到沈芊徹底走出殿門,再也看不見了,趙曜才像是虛脫了一般,猛退了兩步靠在牆上,一動不動。
門外的李奉先是看到高齊臉色灰敗地匆忙退出殿外,接著突兀地被要求送繃帶,沒一會兒便又看到沈姑娘面容悽然地大步離開,他立刻就意識到出大事了,就在他糾結著要不要進去見一見陛下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了殿內傳來了一陣陣恐怖的瓷器碎裂聲、書架倒地聲、紙張撕裂聲、刀劍出鞘聲……總之,很明顯是陛下在憤怒地拆皇宮啊!
李奉立刻縮了縮脖子,把自己徹底縮到殿門的角落裡,唯恐露了身形,便要和那些瓷器、紙張、書架一道,粉身碎骨。
這一陣“乒鈴乓啷”的聲音響了很久,響到李奉估摸著殿內能毀的東西都毀完了,內殿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來人!”
李奉立馬就腿軟了,臉上驚恐地全然沒了血色——完了完了,殿內的東西砸完了,接下來就該砸他們了!
“來人!”
裡頭有喊了一聲,似乎帶著很大的怒氣。
李奉閉了閉眼,猛地邁進了殿內,罷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要真折在今天,那也是命了!
“陛……陛下,有……有何吩咐?”李奉抖著聲回道。
“你,親自送沈姑娘出宮,找一處僻靜舒適的院子,將她安頓好再回來。”
頭上的聲音很冷靜,陛下似乎沒有要殺人洩憤的意思,李奉鬆了口氣,連連行禮:“是,奴婢遵命。”
“還有……姑娘喜歡的吃食、慣穿的衣裳、冬天的金絲炭、偏殿裡的沉水香,還有服侍的人手,你都親自備好。”
頭上的聲音雖遲疑了一下,但到底還是說了,甚至連話音都軟了不少。李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