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斜入暖閣裡,輕紗拂動,燻著清淡獨特的花香。
臨窗的鏤空雕花紅木桌椅上,擺放著一套乾淨整齊的茶具。
茶香嫋嫋,合著薰香與窗外吹拂而來的桃花清香,很容易讓人心情寧靜,怡然舒適。
楚娉婷纖纖素手執起桌上的青墨骨瓷畫著牡丹花的茶壺,將茶壺中滾燙的開水衝入茗案上茶具中,鮮嫩碧綠的茶葉隨之沉浮,茶香撲鼻,清新宜人。
如此反覆下提三次,當茶色漸濃,茶香四散,拂以斂之,輕置茶壺,水汽氤氳間茶盞中慢慢升騰起一朵似真似幻的粉色桃花。
茶水溢盞而起,桃花凝而不化。
須臾,茶盞中的桃花漸漸散滅,只餘白色湯花。
素手捧起青瓷茶盞,輕抿一口,嫣然一笑。
“娉婷,你的茶泡的越發的好喝了!”張潤揚曲起右手食指與中指,輕叩桌面,以示喜悅,隨後接過茶盞,端杯聞香,須臾,輕啜茶湯,茶水在舌尖流轉,只覺齒頰留香,回味甘爽。
“這是桃花加西湖龍井,味道自是不同其他茶香!不,應該是更上一層樓吧!”楚娉婷端起茶茶盞,盈盈細語,柔風和煦。
“我的媳婦兒真是什麼都會,太能幹了!”張潤揚忍不住表揚道。
楚娉婷聽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這也叫能幹嗎?不過是會泡茶罷了!”楚娉婷一頭青絲如墨。娥眉青黛,明眸流盼,彷彿連呼吸間都帶著淡淡的茉莉花清香。
“今年香山寺後山的桃花全開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瞧瞧?就挑我休沐的那一日一道去,娉婷你意下如何?”
“你能陪我去自然是極好的。”楚娉婷笑著答應了。
“那咱們說定了。”張潤揚迅速的在楚娉婷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一道吃了午飯才說去衙門。
等張潤揚晌午去了衙門後,楚娉婷去了同濟堂醫館。
“太太,你瞧這同濟堂醫館的生意真是太好了,比咸陽城的第一醫館的生意還要好呢!”凝香笑眯眯的說道。
“那是咱們太太的招牌在,這醫館的生意能不好嗎?”沉香聞言微微一笑說道。
“啟稟太太,沈家來人報喪了,說是你祖母病死了!”同濟堂醫館的門房小廝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將戴氏的死報喪給楚娉婷知曉。
“什麼?死了?病死的?”楚娉婷聞言微微一愣。
“郡主,你要去奔喪嗎?”凝香問道。
“不去,我已經是分家分出去的姑娘了,何必回去自討沒趣呢!不去,不去,不過呢,還是要隨一份子的!打發個五十兩銀子去就可以了。”楚娉婷本來一文錢也不想出,但是她現在的相公可是縣令,不管如何,為了官聲,所謂的表面功夫還是要的。
“那讓誰去?”凝香瞅了瞅自己,再看看旁邊站著的凝香。
“讓葉雀去沈家走一趟吧!是以我和妹妹的名義,好了,凝香你去和葉雀說一聲,讓他速去速回。”楚娉婷蹙眉說道。
“是的,太太。”凝香答應了。
楚娉婷看了幾個病人,開好了藥方後,二哥沈安郎來了。
“二哥,你怎麼會來?”楚娉婷笑著問道。
“我來看看你,這是我從滿天樓買的烤鴨,我記得你愛吃。”沈安郎開啟竹籃的蓋子,裡頭是用荷葉包著的烤鴨。
“我確實很愛吃,多謝二哥,哦,對了,我今個收到報喪了,說祖母病死了。”楚娉婷讓沉香把竹籃子接了過去,隨後她讓凝香給沈安郎上茶。
“是啊,祖母病死了,不過,我覺得還是她死了好,她不死,一堆麻煩事兒!我和你二嫂當初就是不想看見她生什麼么蛾子,才要搬出去住的。”沈安郎笑著解釋道。
“不過,她現在人都死了,咱們說什麼都沒有啥意思了。”楚娉婷說道。
“你要和我一道回去給祖母磕頭嗎?”沈安郎笑著問道。忽而他又似想到了什麼,又說道:“罷了,祖母當初把你和婉婷妹妹趕出去,肯定讓你們傷心了,你還是別去了,婉婷遠在咸陽,哦,對了,我已經設法把祖母的死訊給隱瞞住了,我聽說官員家裡長輩過世,是要丁憂的,咱們還是別讓你三哥丁憂了,你覺得我這樣做對嗎?”
“嗯,好的,既然你已經和我通氣,我肯定不會告訴三哥有關祖母死訊的!”楚娉婷答應了,其實她也不希望三哥丁憂,可是荊國公府肯定有耳目在濱州,如果隱瞞不報,沒準兒更會影響三哥的前程。
“罷了,報吧!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