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見我,儘可不見我,但我不會因此而退卻。”
……
如花的少女娓娓地說著心事,只可惜聽她心事的人卻是個不懂風情的閹人。
內侍心裡嘆了一回又一回,哪怕少女如此說,卻還是不懂她到底為何如此執著。
“那齊小姐,你準備等到何時呢?”他問了個很實在的問題。
女兒家的青春是有限的,她總不能這麼一直等下去吧?如今十九歲還可以說不太大,及時停下,說不定還能覓個不錯的夫君,但若再蹉跎幾年下去……二十多歲的姑娘,那可就太老了。
齊小姐搖搖頭,仍舊笑著:“我也不知。”
“我只是總覺著,要再試試,再試試才能不留遺憾。”
內侍氣餒,實在無話可勸,只得作罷,唉聲嘆氣地進了宮,尋思著要不要跟陛下說說齊小姐的話,想想又搖頭。
算了,說了又怎樣?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陛下的心思全拴在渠尚書身上,對旁的女人是一絲兒一點兒都看不進去,齊小姐再怎麼痴心,陛下也不會心動,所以他說了又有什麼用?齊小姐的痴心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若是陛下會因為他幾句話就改變主意,那他早就接受齊小姐了。
所以,算了吧。
內侍搖搖頭作罷。
只是想到齊小姐那句“我心慕陛下”,不知為何,竟然覺得眼睛酸酸的。
痴男怨女喲,公公他真是不明白。
***
看著內侍的背影逐漸遠去,齊小姐也轉身,慢慢上了馬車,吩咐車伕送她回家。
馬車上,她怔怔地坐著,一會兒,拿出一方素帕。
這素帕有些舊,本應素白的絹面竟有些泛黃,十分不符合她朝廷重臣之女的身份。
她輕輕撫了撫素帕,動作輕緩溫柔。
她其實沒有完全對內侍說實話。
她最欽佩的人是渠尚書,不僅因為渠尚書有著不輸於男人的才能和勇氣,也因為——她俘獲了那個人的心。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年宮中夜宴,她隨母親赴宴,玩鬧心思一起,竟甩開丫頭自己在御花園探索起來,誰知因不熟悉夜路,竟然先是跌倒,而後乾脆落入假山旁的水池裡。
雖沒受什麼大傷,卻狼狽極了,也丟人極了。
彼時她身邊無人,她身上又冷又溼,心裡又怕又難過,想叫人來幫忙,卻又怕人看到她這狼狽模樣,不由抱著膝蓋低聲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
正在那時,她忽然聽到有人開口,聲音清朗,是個年輕男子。
她慌忙後退,就見朦朧的樹影后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夜色晦暝,看不清男人的衣著長相,她囁嚅著說不出話。男人遞過一張帕子,說道:“先擦擦淚。你是哪家的,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齊小姐不知對方身份,有些猶豫,但聽他的聲音,不知為何,莫名就覺得他不會是壞人。因此她哽咽著,說了父親的姓氏官職。
“原來是齊之恆的女兒啊。”
她聽到男人笑著說了一句,然後又道,“你且等等。”
然後,男人就拋下她走了。
然後就此一去不回了!
直到丫鬟急匆匆地找來,帶著換洗衣物哭哭啼啼地自責自己沒跟好小姐讓小姐受了罪,直到她換了衣服回到宴席上,男人也沒回來。
齊小姐就有些生氣。
不是說讓她等等麼?怎麼就不回來了呢!
她悶悶不樂,聽著丫鬟念念叨叨,正想讓她閉嘴,忽然又聽她道,“還好有位好心的公公告訴奴婢,奴婢才找到您,小姐啊,您下次可別再亂跑了!”
她的心猛一跳,急忙問丫鬟那公公什麼樣子,“是不是很高大?聲音很好聽?”
丫鬟皺著眉回憶,“唔,是挺高大的……聲音——的確沒一般公公那般刺耳。”
齊小姐一顆心,頓時就跟那打翻了的調味瓶似的。
又酸,又甜,卻又苦。
原來……他是公公啊。
不知為何,之後的日子裡,她總是想起那位公公。他給她的帕子被她好好收起,他的聲音被她刻在心裡,他對她說的寥寥幾句話,總是時不時在腦海裡響起。
後來她又進了幾次宮,特別留意身材高大的內侍,想找到他說聲謝謝,卻總沒有找到,一開口,她便知道不是他。
直到又有一次,宮中再次設宴,卻不再只是夫人小姐們的聚會。朝臣們帶著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