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看到他眼睛的人都知曉他此時的開心。
一點都不遮掩的開心。
她能跟他解釋,真的讓他很開心。
他笑著,柔聲道:“我知道。”
被他那毫不遮掩的灼熱目光注視著,宜生有些羞惱,此時聽他這樣說,不禁瞪他一眼:“你連我歇在寶泉殿都知道了?這麼神通廣大,昨晚怎麼還傻等了一宿?”
沈問秋道:“我不知道你歇在哪裡,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因為正事才沒回來。”
頓了下,又挑著眉補充了一句,“——與羅鈺無關。”
最後五個字,簡直是得意洋洋的口吻。
宜生好氣又好笑,對他這是不是顯得幼稚的舉動卻也習以為常了。
得意洋洋地暗暗打擊了一下羅鈺,沈問秋又正顏道:“不過,夜宿皇宮總是不好的。”
“不說萬一被人發現,被人說嘴不說,昨天你沒回來,七月很失落。”
他這話說的沒一點虛假,不說旁人的說嘴,七月也的確不習慣睡覺前看到母親。因為七月的特殊,母女倆相處比普通母女更親密許多,即便七月如今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臨睡前卻依舊要跟宜生親親抱抱,說一聲晚安。宜生可以想象,昨夜她沒回來,七月心裡有多失落。
她當然是心疼的。
可是,一來她的確忙碌,如今恩科開考在即,她承擔重任,卻又毫無經驗,不得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半點錯都不敢犯。如此,不可避免地就減少了陪伴七月的時間。
二來,她也想漸漸讓七月習慣,習慣沒有她陪伴的生活。
在她活著時,她可以一直陪著七月,但當她離開人世後呢?父母註定只能陪伴孩子走過半程,卻無法陪她走完全部的人生路。
因為七月特殊,所以她總是儘可能地陪伴七月,但也正因為七月特殊,她就更要讓七月習慣沒有她的日子。
不然,等她百年之後,她無法想象孤身一人的七月怎樣生活。
哪怕那時七月身邊或許已經有了丈夫子女陪伴,但她知道,她在七月心中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她的七月,是個認死理的孩子。
想到這裡,宜生眼中酸澀。
柔軟的面巾擦上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