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嚴格來說什麼無法說“幾”。
雖然在沈問秋的引導下,七月看了阿杏,但那其實多半是由於沈問秋的命令,七月只是在跟隨這個命令在動作而已。命令結束,她的眼裡便不再有阿杏。
但阿杏是要隨身陪伴七月的,而看沈問秋的意思,似乎並不只是想讓阿杏成為紅綃綠袖那樣服侍七月的角色,他想讓阿杏也成為七月心裡的“幾個人”之一。
所以,要讓兩人單獨相處,讓他們互相接觸。
不僅要讓七月信任阿杏,還要讓阿杏信任七月。
他們不是主僕,信任必須是相互的。
***
在宜生的命令下,七月一臉茫然地跟著阿杏去了內室“培養感情”,外間便只剩宜生和沈問秋,當然,還有紅綃綠袖和靛青靛藍。
似乎都不知道說什麼,場面有了片刻的停滯。
打破平靜的是沈問秋。
他輕輕呷了一口茶,忽然說了句:“聽說,陳家那個虎奴逃了。”
宜生手一晃,正在撥茶的杯蓋碰到茶杯,陡然發出一聲脆響。
☆、66|3。31
彷彿沒聽到那一聲脆響,沈問秋繼續道:“陳府也是鬆懈了,那虎奴除了起初跑過幾次,後面幾年一直老老實實的,陳府以為他不會跑了呢。又因他渾身是傷,便沒安排幾個看守的人,誰知道,他不知怎麼竟開啟了鎖,又將看守打倒,到陳二發現的時候,已經尋不著人了……”
他笑了笑:“蟄伏五年,這虎奴也是個人物。”
宜生輕輕“嗯”了聲,問道:“那陳府如今還在搜查麼?他滿身是傷,陳家又那般勢大,應該不難找吧?”
“你希望陳府找到,還是不找到?”他低聲問,目光卻不看著宜生,只看著茶盞中在亮黃茶湯中起起伏伏的嫩葉,眉眼隱在氤氳的水汽後。
未料到沈問秋竟會問出這話,宜生怔愣,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臉上有絲無措的窘迫。
沈問秋抬眼,目光迅速從宜生臉上掃過,恰恰看到她的無措她的窘迫。
不過,宜生很快回過神來,那一瞬間的無措和窘迫瞬時消失無蹤。
她看向沈問秋,便對上他似乎毫無所覺的臉。
她便斂下了眉目,一派溫婉模樣:“看著有些可憐,但行刺朝廷命官,其罪當誅,我自然是希望陳家早日將他找到。”
沈問秋目光閃動。
“不過,我怎樣想又有什麼干係,該找到總會找到的。”宜生又笑著道。
該活的死不掉,該死的活不了,她撥動了一顆棋子,但能否將死局變為活局,卻不是由她掌控的。
沈問秋也笑笑,道:“這倒也是。”
***
沈問秋沒待多久。
兩人說話的功夫,阿杏和七月便手牽著手走了出來,七月滿眼亮閃閃地看著阿杏,那眼神幾乎可以稱得上熾熱。而且,與其說兩人手牽手出來,不如說七月抓著阿杏的手指頭不放。
宜生很有些驚奇地瞪大眼睛去看阿杏。
她比誰都清楚七月有多難討好,除了她和沈問秋,七月從未如此明顯地流露出對一個人的喜愛和信任,更遑論這還只是第一次見面。
宜生的目光太過直白,阿杏似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微微抬起右手,想要將手從七月的小手中抽出。
然而,七月並沒有體會到她的不自在,見阿杏想要抽手,七月立刻伸出另一隻手,兩隻手合攏,抱住阿杏那比她大了幾乎一倍的手。
阿杏抽了兩下沒能成功,她低頭看了看七月,正對上七月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嘴角抽抽,不再試圖將手抽出。
沈問秋:“阿杏,看來七月很喜歡你啊。”
阿杏:“……”
七月的反應讓宜生疑心大去,於是阿杏就被留了下來,沈問秋塞人成功,心滿意足離去。
離了宜生的小院沒幾步,靛藍便有些憋不住地問道:“爺,這樣行得通嗎?現在還好,十四五歲看不出來,可再過幾年,就不好瞞了啊。”他有些怕怕地捂住胸口。
沈問秋斜了他一眼:“你怕什麼?爺都不怕。”
靛藍便苦了臉:“我這不是為您擔心嘛!不說幾年後,就現在,這住在一個院子裡朝夕相處的,萬一被宣少夫人發現了,您可就好心——”
沈問秋彈了靛藍一個爆慄:“行了行了,別杞人憂天了。阿幸要是那麼廢物,爺還犯得著費勁兒巴拉地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