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許,結為夫妻。誰知,就在成親當日,妻子找上門來。
夫妻相認,自是相對而泣,而丈夫新娶的妻子,也對原配心感欽佩,自願稱妹,奉原配為尊。皇帝聞此奇事,親自下旨封原配與小姐為平妻,兩人平起平坐,一般無二。
妻子守得雲開,破鏡得以重圓,結局自是一片和樂融融。
這故事沒什麼新意,前人就有類似的故事,但是,最後丈夫娶妻當日原配尋來的場面,卻讓趙掌櫃瞬間想起了威遠伯府。
這寫的,可不就是老威遠伯沈振英的故事?故事裡的原配妻子是如今伯府的老夫人,小姐則是伯府三爺已逝的親生母親柳老夫人,除了一些細節不一樣,簡直就是老伯爺人生的翻版。
趙掌櫃嘖嘖搖了搖頭。
寫這故事的書生估計是知道歸翰齋的背景,特意寫了這故事來討好伯府,因此在故事裡對“沈振英”頗多溢美之詞,沈振英與原配夫人也被寫得如同神仙眷侶。
但是,現在看來,這馬屁似乎拍到了馬腿上。
的確有很多權貴喜歡自己的經歷被寫成故事為人傳揚。不能憑文治武功留名青史,說不定能靠逸聞故事被世人記得呢?尤其又是足以被人讚揚的佳話。
但是,顯然少夫人並不這麼想。
趙掌櫃稍微一想也有些明白:老威遠伯畢竟已經去世,而少夫人是孫媳婦,出了這本書的話,別的不說,肯定會出些風頭,被伯府的人注意到。
以少夫人的性子,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趙掌櫃這般想著,也就沒再多說,而是繼續跟宜生說起後續的印書事宜。故事找好了,接下來自然就是印刷,因為宜生之前跟父兄說好,因此印刷也不是什麼難事兒,直接去渠家書坊印就是,因此這事兒兩人也沒說多久。
最後,趙掌櫃期期艾艾地問了宜生一句:“東家,那個《畫夢》的故事,署名寫什麼?”
宜生一愣。
她之前交給趙掌櫃一沓稿子,稿子上寫的故事,就是《畫夢》。故事寫一個閨中小姐,透過一幅奇異的畫遇到到如意郎君,其中雖經歷了種種坎坷,最終卻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故事很俗,也無甚深意,看起來就像閨中少女的妄想,但俗不要緊,重要的是人們喜歡看。尤其對情竇初開的丫鬟小姐們來說,這故事裡的少女就是她們的化身,少女的經歷,何嘗不是她們偷偷幻想過的。
宜生曾將這故事拿給紅綃看,從紅綃羞紅了的臉,以及抱著稿子不放手的結果來看,故事的吸引力應該是不錯的,所以她才有了些自信,然後將稿子交給了趙掌櫃。
但是,故事要印成書,總得有個作者,而宜生的身份自然不能暴露。
“要不,也叫個什麼什麼主人?什麼什麼先生?”趙掌櫃試探著問。
話本故事在正經文人眼裡是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寫話本故事雖不算丟人,但也不是多光彩的事兒,有人願意署上真名,但大多數人還是選擇用別名,通常取表字、別號、室名以代替真名,比如什麼花溪先生,什麼風月庵主人。就是趙掌櫃找來的那些窮書生,也大多沒用真名。
宜生神思恍惚了一瞬,道:“叫先生吧。”
若不是死後那段詭異神奇的經歷,便不會有今日的渠宜生,她也不會動了寫故事的念頭,所以,就叫先生吧。
於是,作者署名先生的《畫夢》,便與其他幾個故事一起付梓印刷,很快擺在了歸翰齋的書架上,任人翻看購買。
沒過幾天,趙掌櫃便滿臉帶笑地跟宜生報喜。
話本子果然比正經無趣的經書典籍更吸引人,原本歸翰齋所在的那條街上只有奇趣書堂賣話本子,需求其實是遠遠大於供給的。這會兒突然又冒出一個歸翰齋,也開始賣起話本,立刻便吸引了不少顧客。
歸翰齋比以前熱鬧紅火了不少,每日的客人比以往多了三倍還多,但話本子本小利薄,賺的錢其實也沒有多多少,但歸翰齋的話本印刷不費一文,本錢自然大大降低,雖然定價與奇趣書堂一致,純利潤卻比奇趣書堂高了些。
趙掌櫃算了算,算上《畫夢》在內的共五篇話本,估計能為歸翰齋帶來至少二三百兩的收益,這還是以目前歸翰齋名頭沒打響,銷量不如奇趣書堂的情況來計算的。
此外,趙掌櫃還笑眯眯地告訴宜生一個訊息:五本書中賣的最好的,是《畫夢》。
宜生笑笑,心裡其實不怎麼驚訝。
她觀察過,會買話本的,除了少數尋常百姓和一些書生外,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