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臉色一沉,有心想誇個海口,但想起雲霓兇悍的樣子,還是不禁抖了抖肩,做出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模樣:“哼,我那時讓著她,要不是看在她是我外甥女的份兒上,你看我怎麼收拾她!”
其餘公子哥兒心照不宣地擠眉弄眼。
怕再被擠兌,陳二趕緊繞過這個話題,又扭頭對沈承斌說道:“倒是承斌你這個堂嫂,可真是個溫柔如水的美人兒,雖然年紀大了點兒,可也更有味道,就像西街巷子裡那寡婦,都三十多了,卻比十幾歲的小姑娘還勾人……也不知道她那傻子閨女又有多漂亮,居然讓林煥那小子念念不忘,要不是林煥一再說起,二爺我今兒也不會特意跑來,結果居然沒見著?真特麼地不甘心!”
陳二自言自語了一通,面上表情起起伏伏。
沈承斌在一旁聽著卻是又嚇又怒。
他是知道這陳二有多混賬的,整一個色中餓鬼,整日跟妓子暗娼寡婦什麼的廝混不說,還經常勾搭良家婦女,並以此為榮。可以往陳二也都知道分寸,勾搭的都是沒什麼背景來歷的民婦,可如今,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那樣說威遠伯府的少夫人?
沈承斌雖然想討好陳二,卻也實在受不了他這般口無遮攔。
“陳兄,請慎言!”他硬邦邦地道,“威遠伯府少夫人可不是什麼西街巷子的寡婦!”
“喲,還生氣了哈?”陳二不以為忤,反而捏著下巴笑了起來,卻也沒繼續說惹怒沈承斌的話,反而又賠了些好話,才讓沈承斌臉色稍霽。
不能說美人,陳二的注意力便轉移到另一件事上來。
“方才我聽人說鎮國公世子?”他疑惑地說道,瞪大眼問其他幾個公子哥兒,“陸澹回京了?”
其他公子哥兒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他們整日跟陳二混在一起,以陳二馬首是瞻,陳二不知道的,他們自然也不會知道。
況且,雖然都是京裡公認的紈絝,但陸澹這個紈絝跟他們卻不是一路人,尤其是陳二,更是把陸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陳二的家世說起來比不上陸澹,但他有個好姐姐。陳二的姐姐是睿王妃,也就是文郡王和雲霓郡主的生母。陳二是睿王妃的幼弟,只比文郡王大了兩歲而已,睿王妃十分疼愛這個幼弟,再加上陳家人的寵溺,就把陳二養成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性子。
以往,陳二自詡是京城第一紈絝,最看不上那些“裝模作樣”的好孩子,而這些好孩子中,陸澹便是代表人物;後來,陸澹墮落了,陳二本來還挺樂的,結果陸澹一墮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到了京城第一紈絝的名頭。
一說起紈絝,一說起會玩愛玩的公子哥兒,陸澹絕對是第一個被提起的,就是那些樓子裡的姐兒們,也最愛說鎮國公世子怎樣怎樣。
紈絝也是分檔次的,跟陸澹這樣愛玩會玩兒又有本錢玩兒的一對比,只會仗著睿王妃的勢趾高氣昂的陳二,則立馬就被襯成了不入流的紈絝。
於是陳二便看陸澹格外不順眼起來。
此時一聽陸澹回來,陳二便不由起了鬥志。
——以往陸澹在西北,他想找他麻煩都不行,這下可好,逮著機會可得好好教訓他一頓!
他眼神一轉,不禁冒出個主意。
“美人看不成了,咱哥幾個再找些樂子吧。”他朝那幾個公子哥兒道。其餘人紛紛好奇地問是什麼樂子。
陳二眯著眼,得意地道:“你們不是總想看我家那虎奴麼?今兒就讓你們見識見識!”
說罷,又朝沈承斌道:“承斌,你家有校場吧?今兒借你家地方一用。”
沈承斌長大嘴巴說不出話。
校場?虎奴?這陳二想幹什麼?
☆、46|45。1
宜生帶著七月避開了那群紈絝,同樣也避開了正被人群簇擁的鎮國公世子陸澹。
離得遠遠地,宜生就看見那個一身戎裝尚未卸下的年輕人的身影。
他身量很高,只是站著便有種淵渟嶽峙的氣度,雖看不到面部,但作為男主,自然有著能讓書中一切同年齡男性自慚形穢的英俊面容。
而此時,這個年輕人正乖順地站在鎮國公老夫人面前,周圍圍著一群人,譚氏也在其中,但那年輕人似乎對其他人都視而不見,只仔細聆聽老夫人講話。離得太遠,宜生聽不清具體在說什麼。
但是,看過那篇以沈七月(沈琪)和陸澹為男女主的文的宜生卻知道,這一次陸澹是隨著得勝的西北大將軍,同時也是他父親的陸臨滄班師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