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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中閃爍著晶瑩的亮光,語氣中卻帶著無盡的哀傷,“自從中毒這幾年來,我都努力的搜尋著各種香料,想調製出這世間最純最接近花朵的原香,來作為送給殿下的禮物,可是我怕……”
扶桑的話語漸漸哽咽,眼淚奪眶而出,這麼多年,她一人孤身住在這個小島上面,除了他來陪陪她,她就再也沒有別的朋友了。
朱邪的心臟猛然一緊,他輕輕的拍打扶桑的肩膀,動作溫柔,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上,卻是冷冽無比,“扶桑,別想太多,就算嚐遍百草,我都會想辦法解你的毒……”
朱邪扭頭,凝視著眼前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姑娘,還記得扶桑剛剛來到晉王府的時候,她是那般的活潑,她喜歡騎馬,射箭,武藝,可是……
那年他出戰,被人暗算,一支毒箭刺到了肩膀,昏迷的他只知道意識不清,卻感覺肩膀處麻麻的感覺襲來,等他渡過難關的時候,那個只有十三歲的姑娘卻昏倒在自己面前。
朱邪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場景,女子雙唇發紫的看著睜開眼睛的他,似乎意識到他沒事了,這才支撐不住,倒在了他的懷中。
她似乎用盡了畢生的氣力,他終於醒了,她卻倒下了!
那箭羽塗有了劇毒,原本無解,她卻用嘴深深的把那毒汁都吸入自己的體內,他得救了,她卻中毒了。
這麼多年,就連號稱天下神醫的風測也對這毒束手無策,他只能嘗試以毒攻毒,以留的她在世上多活些日子。
她身中萬毒,可是,卻一心想替他調製出世上最純最接近花朵原香的香料,只因為自己無意中的一句話,他喜歡接近本物的花香……
他朱邪這輩子可以說是呼風喚雨,卻在生死的問題上,無可奈何,父親是那般,扶桑也是如此。
他是人,不是神,他也有許多的無奈無可奈何,他救不了扶桑……
扶桑卻淡淡淺笑,輕輕搖頭,她抬起臉看著一輪圓月,“殿下不必覺得虧欠扶桑什麼,扶桑當年做的都是心甘情願,生死由命,半點不由人!”
朱邪痛苦閉眼,猛然喝了一口酒水,喝的太急,酒水的汁液從嘴角滲出,他從懷中掏出一張潔白的絲帕,優雅的擦拭著嘴角的汁液,一雙狹長的鳳眸卻注視著扶桑的臉。
多日未來,扶桑變得更為瘦弱了……
一雙原本清澈的大眼睛變得有些突兀,粉嫩的小臉也變得慘白。
朱邪只覺得心底莫名的煩躁,他輕輕推開扶桑的腦袋,在房頂站了起來,黑衣飄灑,他猶如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那般的傲世蒼生。
扶桑也順勢站了起來,與他並肩,她是欣喜的,三年前,她不後悔,永遠都不後悔。
朱邪察覺到涼意,這才抱緊扶桑的細腰,一個快速的旋轉,倆人穩當的落在了地上。
“外面風大,進屋子去吧……”
語罷,他便要離去。
他只覺得心中很是鬱結,不想把這種情緒帶給這個女子,他只能選擇逃避。
他是她心中唯一的依靠,他一直都知道。
“存勖……”
扶桑站在身後,淚眼婆娑。
她沒有叫他朱邪,卻叫他存勖?
晉王府中的人不大清楚他的本家名字,都知道他為朱邪,是晉王,李存勖這個名字,除了父親這樣叫過他,便再也沒有人叫過。
這個名字是一個禁忌,其中緣由,只有他和父親知道。
他是晉王李存勖,他也是朱邪。
從未有人敢這樣大膽的叫他的名諱,但是她卻犯戒了。
朱邪微微閉眼,沉默一刻,這才緩緩轉身,一字一句道,“夜已深沉,好好休息,本宮有空再來看你……”
他甩下這句話後,便大步離去,扶桑在身後眼淚汪汪,突然,她朝著他的背影大喊,“你從外面帶回來的姑娘,你愛她嗎?”
朱邪的腳步成功停下,依舊沒有轉身,語氣卻如寒冰般冷寒,完全沒有剛才的溫柔,“本宮不會愛上任何人……”
扶桑看見他怒氣十足的走了,她覺得身上似乎被抽離了所有的氣力,那種無助,那種錐心的疼痛,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明白。
頹廢的蹲在地上,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中,她捂臉痛哭起來。
她好恨自己,為什麼要問他,為什麼要惹他不開心?
明明知道他最忌諱的問題,她為什麼要不識趣的去提起?
原本晴朗的月亮似乎也感染到了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