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紅,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差點給她憋死。
溫墨見狀,低低笑開:“不當縮頭烏龜了?”
紀九躲閃了目光,他的眼神反倒定在了她的身上,直勾勾地看。
紀九被他瞅得心裡毛毛的,抬手招了招爪子:“早上好啊。”
溫墨哼笑一聲,臉上表情似笑非笑,把手機舉到她面前:“看看,幾點了?”
為了她看得仔細,他特地點開了時鐘介面。
下午一點半。
難怪她肚子咕咕叫。
紀九窘迫地闔了闔眼皮。
溫墨收回手機,卻不準備就此放過她,兩人最重要的一筆賬還沒算呢!
雙手支在她腦袋兩側,緩慢逼近,頸脖處,細細密密的呼吸貼在蘊熱的肌膚上,紀九偏過頭,敏感地打了個哆嗦。
他眸色黑漆漆的,像是藏了宇宙萬千星辰,璀璨生輝。
紀九吞了口口水:“你幹嘛……我可告訴你啊,我還沒洗臉。”
她說得毫無底氣。
溫墨笑了一笑,收斂起眸中的漫不經心,嗓音喑啞低沉:“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你說了什麼?”
紀九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三個字:“不記得。”
說完,表情一僵,懊悔地拍了下嘴巴。
考完試連智商都下降了。
這話說的,跟不打自招毫無區別!
“看來是記得了。”溫墨垂下長睫,沉默幾秒,又面無表情道,“你可別告訴我,你沒準備負責。”
紀九感覺他這話是從唇齒間一字一字擠出來的。
微微撇了撇嘴,兩顆溜圓的眼珠子打著轉。
她昨晚雖然是酒精上頭,一時衝動說的話,但多少有幾分真心,也自然不會後悔。
不過……
這兩個人在一起,告白還要女生來,紀九怎麼都覺得不太甘心。
萬一以後就談這一次戀愛,她不是虧死了?
紀九死活沒吱聲。
溫墨看她這幅倔強的表情,哪裡還能不明白她心裡的小九九,眼尾揚起,睫毛垂下去的時候,有種深情款款的感覺。
紀九聽見他冷靜而剋制的聲音。
“烏龜同學,我覺得你缺個挑水砍柴的男朋友。”
半晌,接著道:“你看,我,怎麼樣?”
似是捲翹舌尖吐出來的話語,繾倦溫潤,目光專注地停留在她的臉上。
沒有肢體接觸,光是這個眼神,就足夠固執和曖昧。
不過紀九看得出來,他心裡很忐忑,因為每回他一緊張,耳根都是紅彤彤的。
眼下亦不例外。
一瞬間,紀九恍如回到了那年晨曦的講臺上。
初見時。
那個小豆丁站在她面前,像個王子一樣,露出小貝齒:
——你好,紀九,我叫溫墨。
時間竟然過得這麼快,陽光的綠蔭又移了一寸,樹木的嫩葉又長了一寸,許多人的面容也漸漸在記憶裡變得模糊起來。
斑駁的過往,褪色的油畫。
唯獨他,始終守在身邊。
斗轉星移。
物非人是。
如此,甚好。
******
八月末,紀九踏上了前往美國的飛機。
連同新上任的男朋友溫大爺一起。
紀家人名氣太大,單獨拎出來,個個人氣都不亞於明星,實在不適合出現在機場這種人多的地方。
紀九在大宅和家人告了別,老太太捨不得孫女遠渡重洋,抱著孫女直掉眼淚,紀九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安撫下來。
最後到機場送兩人的,是曾經在高考戰場上並肩戰鬥過的戰友們。
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
紀九一個個收下,一個個道謝,輪到關露露的時候,她給了她一個久違的擁抱。
末了,附在耳邊笑問了句:“小九,你可以啊。不和我說說嗎,怎麼搞定溫墨的?”
她可好奇這事了,那天忽然看見兩人手牽著手出現在眼前,著實令她驚訝了許久。
她還以為依照這兩位墨跡的性子,起碼還得等個好幾年才能吃上狗糧。誰想到畢業慶功會之後,再見時,大佬們居然已經暗度陳倉了好幾個月!
關露露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紀九沒說話,微微側目。
溫墨安靜地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