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這片森林的某個角落一定掩藏著一處連同兩個時代的通道,只要他找到了秘密所在,便能回到他的時代,他仍是原來的那個關成彥,那個驍勇善戰的關參將,他在蠻荒時代的這段經歷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個小波折。
對於他的執著,獠牙表示遺憾,但也是盡全力幫他尋了個安全的住所,並給他留了大量的生活用具和武器,以及足夠他吃一個月的食物。
在告別了南遷的部落之後,關成彥開始了他孤獨的蠻荒生活。他白天出去狩獵,認真探尋這片無盡森林的每一處角落,尋找回到未來的道路。晚上便回到他的居住地——一個峭壁之上的洞穴,洞口有天然垂下的藤蔓植被掩映,從外面完全看不出內裡乾坤,如此便能防住走獸和猛禽的攻擊。
關成彥如此生活了三個多月,今天本來也同之前那九十多天的時光一樣,他帶了弓箭匕首外出狩獵,在射落一隻大鳥之後,意外發現了自己的獵物被別人捷足先登。
那女人看上去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對他並不構成任何的威脅,只獠牙的部落離開之後這附近再沒有人類居住,這麼一個小女孩兒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深山荒野之中?在未辨清敵情之前他不想暴露自己,便躲在暗處觀察。
他看著她跪在地上雙手合十似在祝禱,他猜測她是在為憑空出現的食物而跪謝神明。隨即又見她磕了幾個頭,抱著他的獵物美滋滋地奔不遠處的山洞而去。
他小心地跟了上去,他可以大方的把獵物送給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但是他的箭仍紮在那獵物之上,在這個蠻荒時代,那比什麼都要珍貴。
他原想在洞外等著那女人美餐完了自行離開,只等了好半天仍沒動靜,他有些不耐煩,又恐她不是一個人,怕一會兒或有她的同伴尋來。雖然獠牙部落的人熱情而好客,但是他不確定其他的蠻荒部落有沒有吃人的習俗,於是便進洞取走了自己的箭。
但是現在,他為自己的草率現身後悔了:這個女人尾隨而來,纏上他了。
“你的部落在這附近嗎?你一個人在打獵嗎?不會吧,你還有其他同伴的吧。他們在哪兒?你現在是去與他們會合嗎?你們準備回去了嗎?帶上我好嗎?”那女人自跟上他,就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話,“我是從別的地方來的,我想加入你們的部落,你帶我回你們的部落好嗎?帶我見你們的族長,我想她會願意接納我的。對了,我忘了說我的名字,我叫圓月,就是夜晚天空中的圓月,你叫什麼?你有名字嗎?應該有名字吧,雖然你很瘦小,但是每個人都應該有名字,你的族人不應該因為你瘦弱而不給你名字……”
關成彥臉上一黑,回頭看了圓月一眼。雖然之前獠牙及部落眾人也對他與眾不同的身材表示過驚詫,但是毫不忌諱的直言卻從未有過,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人當面“嘲笑”矮小瘦弱……
圓月看到對方臉色不好,只當是她說中了他的傷心之處,便正色道:“這是你們族人的不對了,我們族長曾說過,不論強大或是弱小都應該得到同等的對待,太陽神會眷顧這世上的每一個生命……”說著有些語滯,神色黯淡地道,“不過她現在已經不是我的族長了……我決定投奔你們部落了,你會帶我去見你們族長的是吧。”
關成彥實在不知該與這位野人姑娘說些什麼,只暗歎了口氣自顧自的往回走,由她去說。
圓月露了個迷茫的神色,跟上道:“你為什麼不說話?是聽不懂我的話嗎?”見對方不應,又道,“剛剛那隻大鳥是你打死的吧,你很厲害,雖然你又瘦又小,但是真的已經足夠厲害了……”
雖然她的同情安慰顯然沒有道理,但是這種明顯的對弱者的憐憫語氣還是讓關成彥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小小的傷害。他終於開了口:“我不屬於任何部落,這裡也沒有任何部落容你投奔,趁著天黑之前你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圓月咧嘴笑了:“原來你聽得懂。”
關成彥沒應繼續往前走,圓月跟上道:“我不能回去了,我也不想回去了,我想去你們的部落,你帶我回去,你們部落的族長會接納我的……”見關成彥只管大步往前走,便緊跑了兩步,一把抓了他的胳膊搶到前面擋住他,挺胸抬頭道,“你看到的吧,我是個女人!”。
關成彥的目光很自然地向下,落在了她赤/裸的胸脯之上,隨即便忙抬頭轉了視線。
他在獠牙的部落生活了一年多,對於女人和男人一樣只用樹葉獸皮圍擋私/處,終日晃盪著胸脯子已經見怪不怪,甚至習以為常了。但習慣歸習慣,他到底不是這蠻荒時代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