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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可一旦說出來,沈佩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但不說,他就麻煩了,這事已經鬧這麼大了,引起了天子和百官對他的不滿和厭惡。

元煥的確是震撼於春華閣內沈佩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魄,但他卻不是那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痴情種。

那傲骨不願低頭,就只能被生生折斷了。

元煥眼中晦澀,“臣弟此舉乃事出有因,臣弟懷疑沈侍郎女扮男裝,入朝為官……”

“犯有欺君之罪。”

朝堂上瞬時譁然一片,這話實在駭然,有些人仔細瞧了沈佩的容貌,的確是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當初高中狀元之時,還有不少人慾覓其為婿呢,至今也是京中佳婿人選。

沈佩冷笑,“不知恆王是如何作出此懷疑的?難道是因為臣面容清秀,宛若女相。”

不待元煥說話。

沈佩聲音漸緩,帶了幾分慘然。

“臣自幼失怙,與母親相依為命,獨立門戶,少時也曾因面容清秀遭人取笑欺凌,後發奮圖強,盼望有朝一日光耀門楣,為天子為朝廷鞠躬盡瘁,……卻不想會有朝一日,以此汙衊臣罪犯欺君。”

話鋒一轉,頓生剛毅凌厲之氣。

元煥咬牙切齒道,“本王曾在市井中親眼見過你的女裝。”

沈佩:“不知是在何時何地,可有其他人證,恆王又與那容貌與臣相似的女子相處了多久?”

朝堂上百官的傾向已經很明顯了,這事實在荒唐,肯相信的人實在不多。而且兩相對峙,看起來也更像是恆王為擺脫罪行,無理汙衊。

元煥氣得渾身發抖,這都是沈佩逼他的,元煥脫口而出道,“那沈侍郎敢不敢脫衣驗身?”

此言一出,震驚朝堂。

沈佩瞬間紅了眼,不過是氣的,語氣中帶了幾分嘲諷,“笑話,只因你一面之詞,本官就要脫衣自證清白。”

她高聲兼帶有幾分驕傲道,“我乃天子門生,豈可為你所辱。”

誰也不能指責她這句話。

過了殿試的都為當今天子門生。

“士可殺不可辱,恆王若要執意證明,可以先殺了我,再辱我。” 沈佩揚袖抬手指著殿內金吾衛腰間的佩刀,眉眼間染上一層寒霜,絲毫不退讓的冷然道。

這份凜冽傲然的聲勢壓得元煥竟怔愣說不出話來了。

“大膽恆王,竟敢在天子面前放肆。”程首輔怒喝道,再不說他都怕他看中的後輩良材,要被恆王這等權貴皇族逼得以死自證清白了。

“還請恆王休得胡言。”不止是程首輔,其他官員尤其是文官紛紛指責道,“恆王未免太過咄咄逼人,視陛下如無物。”

句句都不給恆王面子,甚至都帶上了些氣性。

大寧官員圓滑者有之,但也不是沒有半分尊嚴的。

誰讓這話剛好戳中了他們在意的臉面呢,前朝科舉有解衣驗身,都被今朝所改,就因為大寧開國皇帝敬重文人,覺得有辱斯文,幾代以來都素有刑不上士大夫的預設規則。

如今恆王竟然讓前科狀元現中書侍郎,為他一句沒有來由的質疑之詞,當朝脫衣驗身。這不啻於最大的羞辱,不止是對沈佩,也是對天下文官和讀書人。

元煥沒想到沈佩居然心思機變狡詐多智,明明可以在偏殿由人檢查,但經過她的話,轉眼間就讓他陷入不義之地。

就是蕭函,若不是知道沈佩的確為女兒身,也會偏向沈佩,覺得恆王元煥無理取鬧。

沈佩卻不打算就此為止,因為她深知,這場當朝廷辯駁敗了恆王,就等於駁敗了天下人。

今日之後,誰還會猜疑她是女兒身,相當於天子,滿朝文武都為她作證。

除非她日後自己作死。

所以她絕不能輸。

沈佩神情鋒利凜然道,“原來恆王是懷疑我為女子,所以在春華閣故意對我動手動腳,意欲做出親暱狎弄之舉。”

“沒想到,恆王竟還對臣有不軌之心,”沈佩嘲諷冷笑道,“恆王若是有那心思,儘管去勾欄楚院,莫要把眼睛放在朝堂上。”

眾官員聞之,不免悚然一驚,尤其是如沈佩這樣顏色好,美姿儀的年輕官員,還有被羞辱的厭惡感,青年官員多的是年輕氣盛,哪怕元煥貴為恆王,也無法令他們壓下這份氣來。

而沈佩儼然成了真正的錚錚傲骨,

“我沈佩是大寧天子的臣子,不是你恆王府中呼喝指使的奴僕,尊的是陛下,而非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