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點點頭說道:“在,你等著我給你叫去?”
不一會兒老闆陳子健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白六就說:“白六你找我?”
白六急忙伏低做小的說:“我哪敢麻煩您老人家嘛?是我家少爺今個一早聽我說您這裡要招一位會說洋話的先生,他就跟我一塊來了,希望您老人家能夠收留。”
陳子健一聽:“哦,原來是這事啊。”看了站在白六身後的陶寶一眼抱拳說道:“您會說洋話?”
陶寶並沒有因為家變而放下身段,畢竟在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都是很清高的,他要是放低了身段就會被人小瞧;而且他這麼做也是想看看這個老闆怎麼樣;他要是那種上眼皮看人的人;他乾脆就不幹了;畢竟這個時代的書生還是講究‘不為五斗米而折腰’的,不過他還是很有禮貌的一抱拳說道:“是,在下會說除了漢話以外的英,德,倭(日本),還有高麗話也會說一些。”
陳子健一聽,眼睛就一亮:“真的?”
“當然,在下豈會說謊,若是有一天萬一來了洋人,他和我說的話要是我聽不出來,那不就露餡了嗎?”陶寶笑著說。
陳子健聽了後:“不錯,不過我得試用你三天,三天裡你要是能夠答對好一位洋人,讓他在我這裡買一本書,我就用你,工錢到時再說。”
陶寶點點頭:“不過萬一不來老外怎麼辦?”
陳子健一聽:“什麼?老外?”
“哦,就是洋人,我總是管外國人叫老外,或者洋鬼子。”
“先生倒是幽默,不過敢問先生高姓?”
“什麼高姓,在下都這樣了,我姓陶,單名一個寶字。”
陳子健一聽驚訝的說道,“難道是蘭衣公子?”
陶寶一陣苦笑:“老闆,說笑了,如今哪還有什麼蘭衣公子,就剩下我這為了幾鬥米折腰的布衣陶寶。”
“先生大才,能屈能伸,是我輩所不如。”陳子健一聽說是當年的蘭衣公子,態度都上來了,這陶寶當年在燕京那可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頗具名望,只不過後來發生的一些事,才使得當年的蘭衣公子如今落魄了,不過他還是挺欽佩他的,比那些窮的都揭不開鍋的窮書生硬要裝清高強多了,一看就是個有志氣的。
倆人客氣了一會兒,陳子健笑著說道:“既然是先生來了,那就不用試工了,您明天直接就可以過來了,對於您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意思是相信你也不會說大話。
陶寶一聽:“那就多謝了,我明天一早準來。”
“好,那我就等著先生,希望您不要嫌我這廟小就行。”
“說那裡話,老闆不嫌棄我,就很好了。”說完轉身走了,不過腰板卻是挺得倍直。
夥計走過來,“老闆,沒想到白六他們家少爺是當年的蘭衣公子啊?”
陳子健看了一眼夥計:“你小子明天開始給我聽好了,對待這為陶先生給我客氣點,你小子要是敢怠慢了他,小心我饒不了你。”
“老闆,你放心吧,我怎麼會那樣做呢,我們都是苦命人,這位蘭衣公子當年發生的的那些事,也挺可憐的,如今能夠放下身段,來到咱們這裡做事,也挺不容易的,畢竟是那麼大的聲望的人。”夥計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陳子健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上樓了,等到門關上了以後,他整個人都靠在了門上,一行清淚劃過了眼角,然後他緩了一會:“我終於見到你了恩公,你活著真的挺好。”
原來這陳子健是當初陶寶接濟的一個外地來京趕考的舉子,當年這人就病倒在了陶家的客棧裡,因為銀錢都已花光,無錢看病,被來這裡吃飯的陶寶遇見,就讓夥計給他請了大夫給他瞧好了病,還免了房錢,等到他的病好了以後,想當面感謝陶寶,沒成想這陶寶,京城第一公子被他繼母送給人當妾了,當時他還惋惜了好一陣子,等到他再一次來京時,就遇到了改朝換代,而當年的蘭衣公子,也不見了蹤影,為了打聽他的下落,他就在這皇城根下開了一家書局,希望能夠再見恩公一面,皇天不負有心人,真的就讓他等到了。
雖然如今的蘭衣公子風光不再,但是和他當初被人描繪的一樣,只是換了身衣裳不過風華依舊,還是那麼讓人看上一眼,就不會被忘記的。
陳子健都不知道自己這麼些年等的是什麼,他也曾偷偷的打聽過,知道當初娶了陶寶的那家人,現在還在到處找他呢,就連他們的店裡都有人來問過,不過他都給搪塞過去了,別說沒見到過,就是見了也是沒見到過,所以這人啊就得心善,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