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軒霖沉著臉,儘管不情願,腹中的飢餓感卻無情的折磨著他,就著近在咫尺的菜香,他一根一根的挑著泡麵,艱難的吃下。
見他始終敢怒不敢言,沐瑤心中冷哼了一聲,讓你亂碰瓷!
吃完了飯,兩人相顧無言,她瞧了瞧碗,再看看他。
季軒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想讓他去洗碗!如果他吃到了飯菜那無所謂,反正以前母親還在時……他也是負責洗碗的,可問題是他這次連湯汁都沒沾到。
他拉長了俊臉,渾身散發著冷氣:“你知道我是誰麼?”
知道,再熟悉不過了。她吃飽喝足時,是身心最放鬆的時候,右手支著下巴,慵懶的反問:“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冷氣消散,他好奇的問:“誰?”
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她看,這雙一模一樣的眼睛裡,偶然透露出了另一個人曾有過的神情,沐瑤沉浸在他的眼眸裡。
她很快就回過神,掩下心裡湧起的酸楚,沒有回應。
他見她沒有答話,眉頭緊皺:“怎麼?”
這樣就不像那個人了,即使到了老年期,他也從來沒有對她皺過一次眉。
沐瑤眼睛一眯,看了一眼門口,眸裡含著威脅:“去,洗碗。”
“!”
不是季軒霖自戀,單憑他現在的身家,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上趕著往他這裡撲,全國各地也少有不認識他的人。
拿捏不準她是真的孤陋寡聞,還是說她在玩幼稚的欲擒故縱,但是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水槽前了,手上還拿著一塊洗碗布。
他抿了抿唇,內心裡對自己恨鐵不成鋼,然後……乖乖的擠著洗潔精滴到空碟上。
沐瑤的房子不大,因為是獨居的關係,她家除了臥室就是書房,不久前還開闢了一間畫室,如今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拿來做臨時客房了。
所以今晚,堂堂季氏的總裁,仍然只能屈尊的窩在客廳裡小小的沙發上。
她見他老實,話也不多,心中的火氣也消下去了一大半,不過她也沒這麼輕易就放過他,打發他去把他昨晚睡過的沙發套也拆洗了。
季軒霖哪裡肯,上一次幹家務活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他想抗旨,但沙發套是真的染上了他的酒氣,所以也只能理虧的照辦。
等他從陽臺回來,沐瑤正在喝檸檬蜂蜜水消食。
……為了氣他讓他早點離開,她一個人把菜全吃光了,雖然每碟的分量都不多,但加起來也自作自受的被撐到了。
她本來沒打算理會他,可這個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專注的盯著她手中玻璃杯裡漂亮的淺黃色液體,然後吐出了三個字:“楊桃酒。”
沐瑤準備飲下的動作一僵,猛然轉頭看他,失聲問道:“你說什麼?!”
季軒霖也很茫然,和眼神犀利的她對視後,他呆呆的搖頭,看似對自己突然吐出的三個字也很不理解。
不管她怎麼逼問,他也想不出緣由來,當時看著那清澄透亮的黃色液體時,只覺得內心裡充斥著這三個字,不吐不快。
這一晚,兩個人隔著一堵門,皆輾轉難眠。
一人在臥室裡,往事歷歷在目,心裡五味雜陳。
一人躺在沙發上,盯著手機裡搜出來的楊桃酒圖片,陷入了沉思,為今日脫口而出的陌生詞彙,也為自己對這個陌生女人詭異的依賴感。
第二日,季總讓人送了一堆生活用品過來,他望著這些東西若有所思,秘書的電話打斷了他的冥想。
公事談完,他想了想,忽然問道:“小趙,你說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女人太想得到一個男人了,就私自給他下咒,或者是降頭,讓這個男人倒黴的發生車禍,然後再伺機假裝相救……從而一步步的套住這個男人?”
小趙秘書有點驚慌,季總是無緣無故問這種問題的人嗎?當然不是!以他的個性,他根本就不可能會關注這種無聊的事情!所以……
越想越可怕,秘書這回是真的受到驚嚇了,他明白自己知道了自家boss太多的隱私,一直擔心等boss哪一天反應過來時,自己就會有數不清的小鞋穿,因此連忙順著他的話道:“完全有可能!都有符咒能令人一命嗚呼,不過是讓人倒點黴而已,這種事情不是很小兒科嗎?”
季軒霖半信半疑,沉吟良久,再問:“那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咒語能讓一個男人忽然對一個女人產生一種……一種……”他遲疑,想來想去,決定說實話,“一種依賴的感覺?”
秘書已經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