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書記官的肩膀,幾乎是尖叫著發問,“你是說,愛勒貝拉、弗蘭迪的第九侍妾,死在了商會里?!”
“裁判所的人和幾個家族派出的職業強者轟塌了商會的會館……先生,這是陰謀。商會的人提供了場所,裁判所的人當了刀,那幾個……他們瘋了,市長先生,他們已經瘋了。”書記官臉色慘白,心有餘悸。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自尋死路!這不是在給弗蘭迪提供大開殺戒的藉口嗎!以為把教廷扯進來就有用嗎,這裡又不是被教廷重視的教區!”市長先生滿臉猙獰,瘋狂地大叫起來,“一邊逼迫我保持本地勢力的立場,一邊又把我們向弗蘭迪那邊推!安普城的未來,都被那些鼠目寸光的傢伙葬送了!”
貴族們大言不慚的、不知羞恥的以為自家的榮光就是本地的輝煌,這種觀念和古天|朝計程車大夫倒是頗為相近;當然,這種觀點平民們接不接受就不是他們會去考慮的了。
負責聯絡各農場、採買糧食物資的第九侍妾愛勒貝拉,冰冷的屍體被送到市政廳時,這場戰爭已經註定了沒有贏家。
莉莉絲夫人坐在愛勒貝拉旁邊,輕輕握著這位還不滿二十週歲的女士的手,一臉平靜地看向進門以後就一直沉默著的伯爵大人。
“……她們呢?”付友光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我讓兩位戰士送她們回去了。熟食店和食品公司的各家店鋪,我也吩咐他們暫時關門了。”莉莉絲輕聲說道。
“……謝謝,你做得很對。”付友光走到愛勒貝拉屍體前,撩開白布看向永遠不會醒來的年輕女孩兒,壓制已久的悲傷和憤怒化成熱淚滾滾落下,“……是我思慮不周。”
莉莉絲昂起頭看著面無表情地落淚的弗蘭迪,這位熟悉卻又陌生的丈夫:“……您……願意為她哭泣,她……會高興的。”
付友光諷刺地一笑,抹掉廉價且毫無意義的眼淚,看向莉莉絲夫人,鄭重地說道:“接下來安普城或許會很亂,負責治安的城管隊,還需要你查遺補漏、提點他們,莉莉絲。”
“我會的,伯爵。”莉莉絲垂下視線,輕輕撫摸愛勒貝拉冰冷的臉,“這些女孩們……一直是我在照顧的。我……也有責任。”
莉莉絲夫人語氣裡不由自主地透出了幽怨,讓付友光心裡一陣嘆息。並不瞭解現在的伯爵大人、也對現在的城堡體系無所適從的莉莉絲夫人,仍舊十分努力地融入這個體系;絕不質疑,無條件地信任著西格·弗蘭迪這具皮囊。擁有這樣一位優秀的夫人,西格那混蛋居然還……
退出房間,付友光輕聲嘆道:“西格,你辜負了很多人。”
西格默不作聲,付友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沒資格說你,因為我也幹了同樣的蠢事。”
大步穿過走廊,長長的迴廊裡迴響著他一個人的腳步聲。丹尼爾雖然緊跟其後,但動作輕柔的像是隻存在一個幻影。
“女工們也好,愛勒貝拉也好;她們的死我要負上主要責任。明明我生活的世界有那麼多殘酷的改革歷史,我卻仍舊天真地以為我能夠使用較為和緩的改革方式……”
一邊下樓,付友光一邊解掉工作服的扣子。
“革命又不是請客吃飯,哪裡來的溫情可言?再怎麼拉攏現有食利者,仍舊註定要與大多數的食利者階級兵戎相見。”
大廳中,等待已久的兩位僕人和留在城裡的管家已準備好了全套的大貴族禮服,聽見腳步聲後立即跑向樓梯口。
“……戰爭是必然要見血的,不是自己人的血,就是敵人的血。”西格幽幽地開了口,“不過,異界的我,我並不討厭你的優柔寡斷。”
“這算是安慰嗎?”付友光伸開手,讓僕人為他穿上款式繁複的禮服。
“不,只算是對珍稀物種的好奇。”西格嘲諷地輕笑,“和你那個和平的世界不同。我這個世界,並不缺乏殺伐果斷之輩。”
“你實在很不擅長聊天。”付友光抬起腳,脫下地蔓毛線鞋,穿上高筒皮靴。
“我會把這句話當成讚美。”西格懶洋洋的地說,“市長和他那一派系沒有輕舉妄動,那些老家族太沉穩了,沉穩得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現在是時候了,逼迫他們表態吧。其他的人,就不要留了。”
“……呵呵,今夜之後你我頭上的暴君帽子摘不掉了吧。可你這傢伙似乎有些得意?好吧,被敵人當成暴君不算是壞事。”付友光自嘲著,不習慣地拉了下寬大累贅的外衣。
“……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那堵牆你想推倒很久了吧。”
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