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地抱怨著說。
“你家的兒子不是就要參加見習試煉了嗎?兒子成器的話,父親差一點就差一點吧。”一開始說話的那位婦女勸慰道。
老亞爾弗列德臉上發燒,氣得不行;這個無知的婦人,說的話簡直就像是在針對他一樣。
“是啊,真慶幸去年的黑暗日他被雷恩隊長抓走了……那個小混蛋從前只知道跟著一幫人鬼混,在領主大人手下被管教之後,現在又聽話又懂禮貌。”幾秒前還為丈夫的無能而氣憤的婦女提到自己的兒子立即情緒高漲。
老亞爾弗列德五味雜陳,可不是嗎,威利那個混小子現在變得連自己這個父親都陌生了……
“對了,昨天我兒子回家時跟我提起過,那位雷恩隊長要成立什麼婦女保護協會,要將我們的權力明文書寫進法律裡。”有個成器兒子的婦女拍著大腿說道,另外兩個婦女立即好奇起來連聲追問,讓她大感滿足,“他拿回來一份檔案,念過幾條給我聽;首先就是我們的個人財產受領主大人、受雷恩隊長保護,任何人不得侵犯。也就是說,我們賺的錢是我們自己的……”
對一般民眾來說與切身利益息息相關的政策是最受歡迎的,擁有內部資訊渠道的這位婦女關注的重點也只在財產上,至於什麼政治、經濟、家庭生活中的平等權,她聽不太明白也就沒有去關注;但不管怎麼說,作為海得賽的領主大人居然出臺這樣的法律來保護女性權益,對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來說是無比稀奇的,即使不明白其中的涵義也足夠引起她們注意力。
這位婦女眉飛色舞地賣弄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對了,還有條十分新鮮的規定!離婚權!”
這個詞兒十分新鮮,另外兩位婦女面面相覷了半天,不確定地詢問:“離婚權?讓我們離婚?那不就亂套了嗎?”
自己也是半瓶水都不算的婦女啞了聲,她只是覺得這個挺新鮮所以就記下了,真讓她來說還真說不出什麼來。
偷聽得心浮氣躁的老亞爾弗列德掙扎著站起來往家裡走,什麼亂七八糟的,好好的讓人家離婚,弗蘭迪吃多了吧。
回到家裡的老亞爾弗列德怎麼想怎麼不對勁,他畢竟出身於貴族人家,也接受過精英教育,見識要比那些膚淺的婦女高得多。這個所謂的婦女保護法,怎麼看都有著一股子陰謀的味道——現在的貴族已經不收結婚稅了,也根本不管平民們怎麼選擇生活方式。看起來插手平民家庭生活的弗蘭迪似乎有點吃飽了撐著,可是這事兒絕對沒那麼簡單。如果女人可以自由選擇離婚,那麼仰賴互相聯姻組織同盟關係的貴族,不就費事多了嗎?弗蘭迪那傢伙看似維護婦女權益,裡面的狼子野心不可小覷啊!
不得不說,受過精英教育的貴族總是對維護自己的權益十分敏感的。另一邊,同樣享有內部資訊渠道的戈登·索爾男爵,拿著一份暫時只在內部發放的《海得賽婦女保護法》,整個人都傻眼了。
這份《海得賽婦女保護法》付友光直接照搬了現代世界的《婦女兒童保護法》,裡面的種種條例一般人或許只是看個新鮮,但對於食利者階層來說意義就不一樣了。首先,給予女性的婚姻自由權、讓各家的女兒們擁有和男子一樣的繼承權和政治、經濟方面的權力,極大地打擊了貴族階級利用聯姻鞏固盟友關係的習慣;所有子女不論嫡庶,只要是家主的妻妾生出來的都擁有平等的繼承權,這一點更加惡毒;現有的大家族都是極力培養嫡子、讓庶子為主要枝幹的嫡子鞏固地位、保證嫡子繼承人的統治權一代一代地擴大家業的;嫡庶不分的話,妻妾越多、子女越多、家業也就分得越薄,幾代人下去,哪還有所謂的大家族存在?海得賽這片土地上,哪還有所謂的貴族階級能形成對弗蘭迪統治權的有力威脅?
以索爾家來舉例,如果按照舊有傳統,他的三個庶子將是嫡子奧利頓·索爾發展家業的有力臂助,只需兩、三代人下去,索爾家族將成為安普城新的實權派大家族。但是弗蘭迪玩了這麼一手,讓他的侍妾所生的三個兒子都擁有和嫡子奧利頓一樣平等的繼承權,那麼他努力積攢的家業最終將分成四份;等到兒子們生了孫子,家業又必須再分薄。即使子孫中出了逆天的商業天才,也無法累積起雄厚到獨霸一方的家資……
現有的實權派貴族被絞殺一空後,戈登·索爾十分振奮,雄心勃勃地想將索爾家發展成新的實權派。可是現在,弗蘭迪的一份新政策就將他的雄心壯志打壓下來了,他又怎麼能夠不傻眼。
戈登·索爾對這份保護法中的陷阱看得比較深入,但他的眼界仍舊限制了他的理解力。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