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蛋,採用了比較簡單的黃泥醃蛋法。幸好幾個月來人們已經習慣了伯爵大人神奇的“神術”,對於伯爵大人這種把泥巴混鹽、油、水以後包裹住蛋身進行加工的做法沒有大驚小怪。
1600多隻精心飼養的雌鴨,產蛋量是相當驚人的。到了七月中旬時,雖然大部分鴨蛋都在醃製中,農場食堂裡鴨蛋也時常出沒,大量的新鮮鴨蛋還是出現在了羅傑索爾食品公司櫃檯上。
繼菜類、製鞋業之後,蛋製品市場迎來了寒冬。一隻新鮮鴨蛋居然只要一個銅幣,貨源還源源不絕;相關行業的小資產家們,瞪向羅傑索爾食品公司那兩家商鋪的目光已經怨毒到能殺人了。
這兩家鋪面經過一次店面擴充,並且按照伯爵大人的吩咐,在安普城周邊兩個小鎮上開設了直銷的視窗。廉價民生用品隨著直銷店的鋪開輻射向方圓幾十裡,引發了降價風潮的同時,領主大人西格·弗蘭迪的名聲,也再次微妙起來。
享用到便宜鹹菜和鴨蛋的民間自然對領主大人讚不絕口,可是在上層輿論中,領主大人已經成了惡魔的代言人。
小資產家們靠著地位優勢剝削弱者確實能過得不錯,但身處於權力遊戲中下層的他們,本身也是給上層人士提供剝削資源的“菜族”。家底厚實一些的還好,若是揮霍無度導致活動資金不足的人家,可就倒了大黴。
七月下旬,安普城週報上先後出現了三起訃聞。編者聲情並茂地描述了三位農場主值得尊敬的一生,他們品格高尚,優雅知性,風趣幽默,具有一切貴族的美德。這樣受人尊敬的先生本該幸福美滿地度過優雅的一生,卻由於黑暗勢力的忽然出現,讓他們的事業遭受到了慘重的打擊。他們在一夜之間失去了財富,失去了他們珍視的一切,被迫走上悽慘的絕路。他們的妻子們(重點)和孩子們(重點)失去了丈夫和父親,失去了依靠和港灣,失去了漂亮的房子和成群的僕從(重點),在人生的道路上陷入了迷惘……
“……不就是奢侈揮霍丁吃卯糧入不敷出,欠了高利貸還不上自殺了嘛。說這麼煽情幹嘛,寫這玩意的傢伙是編劇出身的吧?”黑暗勢力的後臺BOSS付友光吐槽著把報紙甩到桌上,衝坐在對面的高階施法者攤了攤手,“你不會說他們自殺都是我害的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再慘能慘過家無隔夜糧的貧民?”
戴維斯先生有點兒驚訝:“……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閣下。你完全沒有內疚嗎?上次死了個小孩就氣得冒煙的是你吧?”
“我為什麼要內疚?有手有腳有人脈,身體更比一般的平民健康健壯。只不過是失去高於人上的優越生活,就要死要活,關我屁事?”付友光翻了個大白眼,用手拍了拍書桌上高聳的檔案山,“我很忙的,戴維斯先生。有事趕緊說。”
戴維斯先生嘴角抽了起來:“……我只是想告訴你,城中已經有人開始串聯了。”
付友光不為所動:“哦,這個我知道。史蒂文早就送報告回來了。起頭的不就是亞爾弗列德嘛,據說短短半個月聯絡了百多位‘有名望’的貴族?呵呵呵呵……”
戴維斯額頭上冒出了青筋:“閣下,請你不要忽視聯合起來的貴族。他們的家族之間盤根錯節,影響力比你想象的大。”
“是是,每家都跟養豬似的一生十幾二十個,聯姻關係網比蜘蛛絲還密……”付友光無所顧忌地吐槽著。
“……請注意修養,閣下。”對面的戴維斯越聽腦袋上青筋越多。
“總之,我很感激你對咱們農場的事兒上心,不過他們並不算什麼,大可無視。”付友光伸出了兩根手指,“兩個重點決定了他們搞不起什麼浪花。其一,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那些傢伙們對我不滿卻又不願意出頭,讓跳得最厲害的老亞爾弗列德來當排頭兵。雖然確實又能充當試探又能避免自家暴露在我眼前,但無疑表面上要維護老亞爾弗列德那個蠢蟲的領導地位。這種騎牆派的作風,最後的結果往往是隻能是壓到自己的蛋。”
戴維斯的瞳孔忍不住往上浮,身為高階施法者的他被這個異界混蛋弄得完全忘記了什麼叫修養,翻起了死魚眼。
付友光收回了一根手指:“其二;這種沒有保密意識、更沒有邏輯嚴密的組織綱領凝聚人心的鬆散組織,人越多越壞事。裡面的人大部分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指望他們能成事,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現在的我可是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幹,就不要把精力浪費在沒有意義的地方了。”
深感雞同鴨講溝通困難的戴維斯眯瞪著死魚眼,頗為嘲諷地說:“閣下所謂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