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斯臉頰上的肌肉一陣抽搐,無奈地說:“好吧,那麼你希望我把魔法陣設定在哪兒?”
“戴維斯先生,你能這麼主動我真是太高興了。”付友光立即笑得陽光燦爛,而戴維斯只感覺一口心頭血悶在了喉嚨裡。
“這一排房子都是要用來養蚯蚓的,就設定在中間那間吧。”付友光比劃了一下,熱情地帶著戴維斯往中間的磚房走。
一排七間磚房,中間這間顯得要偏小一些。沒有窗戶,門洞的地方弄了個鐵皮門,顯然一開始就是留起來設定魔法陣的。
付友光走進去開啟了懸吊在屋頂正中央的液態燈,比劃著屋子裡左右兩面牆:“……蚯蚓是需要通風保溼的,我需要這個魔法陣具有開放性,能與外界氣體正常交換;可能需要複式重疊陣。當然,不用像城堡裡的那麼高階,以後這裡也是要擴建的,能用三、五年就行。溫度的話最好是20度,上下浮動不超過5度……”
“具體要求都寫在這上面了,要是實際施行起來和理想狀況有差距,你就提出來,我們再研究解決方式。”把檔案遞給戴維斯,付友光兩眼冒光地靠邊一站,顯然是準備開開眼界了。
接過薄薄一張紙的戴維斯再次感受到了無力,這張紙的摺疊痕跡有多道重複,顯然被收藏它的人多次拿出來看過。這個外來者昨天見到他時的那種激動果然沒有半分作假,但是這種被歡迎的方式,他是一點兒也不高興啊!
這種直白的要求算什麼啊!請人做事不是應該先讚美恭維一番再誠摯地請求嗎!這風格不對啊!!
戴維斯心底咆哮著,面上僵硬地扯出了一個不太友善的微笑:“……一定讓您如願以償,伯爵。”
感受著新鮮感十足的蛋疼滋味,戴維斯在這空蕩蕩的房子踱步走了幾個來回,然後站到選定的位置上。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只是渾身的氣勢似乎帶上了一些鋒銳。
在付友光眼裡,這個施法者周身散發出了一陣朦朧的黑色光暈,那些黑色光暈的邊緣看起來有些不穩定,卻又凝而不散,並漸漸變得濃郁。而後,在付友光的注視之下,一道道纖細的、有如絲線般的黑線從那些光暈中抽條出來,並漸漸延長。
“真特麼玄幻,那是什麼玩意兒?*觸手?還特麼這麼細這麼多?喂喂喂西格,快出來看啊!”伯爵大人體內,第一次看見這種有如CG特效般場景的付友光怪叫了起來。
“……我看著呢。”西格·弗蘭迪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真遺憾,我眼中只有一個白痴到了極點的蠢貨站在那兒著發呆,而另一個蠢貨在旁邊大呼小叫。”
“……你特麼會聊天不會?咱們不是共用一個視界嗎?你真的看不見?哎呀我屮艹芔茻,那些黑線還能斷開、斷開了還特麼能飛!太特麼玄幻了吧?!哎呀我再屮艹芔茻,那黑線飛到牆上了!融合進去了!”
雖然嘲笑著付友光的大驚小怪,不過西格顯然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什麼的都看不到的他立即使用了作弊器——翻看付友光幾秒之前的記憶。而後,當了二十六年普通人的西格·弗蘭迪伯爵,就大開了一次眼界,不自覺地喃喃自語起來:“……天父在上,這是什麼破玩意兒……”
在西格的視界中空蕩蕩的、光亮的房間,在付友光的視界裡完全是另一個世界:戴維斯周身飛舞的黑色絲線擴散成了黑沉沉的一團,不斷分|裂出一部分飛到牆壁上後隱入其間。看似平靜地站著的戴維斯,神情專注得彷彿已經留意不到外面的情況;可是他給人的存在感是如此地強烈,並帶有一種強烈的、侵蝕性的黑暗壓力;彷彿當他將視線轉向你時,瞬間就能將你吞沒。
西格幾乎是以倉惶的姿態退出付友光記憶畫面的。短短數秒的窺探,竟讓他心底隱約生起了一股對施法者的莫名畏懼。花了近十秒的時間平復心境,稍稍有那麼一點嫌棄自己膽色的西格,咬著牙把注意力放回了付友光這邊。
這傢伙的神經是什麼做的?看著那樣的東西,還能這麼沒心沒肺?!
本體版伯爵大人沉默不語,良久之後忽然一聲冷笑,自嘲地呢喃了一句:“……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太有意思了……嘖。”
“你嘀咕什麼呢?看到沒西格,那些黑線快圈成一個圓了。這就是所謂的魔法陣嗎?跟我想的不一樣啊,不是應該用石灰啊魔法材料啊之類的畫一個漂亮圖紋然後踩在上面唸咒語嗎?”
“……那種一擦就沒的東西也配叫魔法陣?!不要把你那個世界假想出來的魔法師當成真正的施法者啊蠢貨!”剛剛對付友光隱約生起微妙嫉妒心理的西格頓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