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迪兄弟幹掉了,這些人為什麼還顯得如此高興呢?難道他們不是被那些貴族管理了幾十、幾百年,難道他們不懷念那些有名望的老爺們嗎?
在迎賓樓酒店住的這幾天,阿爾法旁敲側擊地打聽關於那些被清洗的貴族們的事兒;他曾經與西格的侍妾艾米女士合作,試圖以邪教徒的名義推翻這個不穩定因素;在他的認識中,現在的海得賽統治層是邪惡恐怖的暴君,沾滿人血的屠刀讓治下的人民戰戰兢兢……可他了解得越多,就越感覺不是滋味,海得賽的人確實畏懼那位西格·弗蘭迪,但原因並不是他殺掉太多貴族,而是因為他作為監察長的鐵腕手段;而確實地參與對貴族們屠殺的光·弗蘭迪,在海得賽人民的心目中簡直與天父不相上下……
阿爾法自己也是平民家庭出身,幸運的是他從小有具有十分了不起的魔法天賦,受到某位貴族的重視,一力將他培養成魔法師。為那位貴族服務了幾十年償還恩情的阿爾法認為人民應當服從貴族的統治、感激貴族的庇佑;可海得賽打破了他的世界觀——本地貴族被清洗一空並不影響普通人的生活,直接將權力觸角伸進底層平民之中進行直接管理的城堡取消掉了層層分封的權力,並且比貴族老爺們幹得更漂亮。
走在街邊的阿爾法感受著街市上的喧囂,內心深處忍不住地惶恐、迷茫;難道弗蘭迪兄弟的作為是正確的嗎?人民真的不需要被貴族管理?那麼,他的人生又算是什麼?他的經歷、他的認知,難道都是錯誤的嗎?
茫然中的阿爾法漸漸離開熱鬧的大街,走進相對僻靜的人民廣場。這個半圓形的巨型廣場位於市政廳斜對面,只要扭頭看向東面,就能看到市政廳大樓。在提供給行人休憩的長椅上坐下,阿爾法面對正東面的市政廳,心情十分複雜。
“無論如何,這裡的所見必須事無鉅細地上報給王子殿下……即使不能借鑑教育方式,至少也要派人探究海得賽的種植真相。如果能夠讓帝國的農作物也達到畝產兩百以上,那麼至少殿下不必再受赫爾墨菲的轄制……”
陰沉著臉盤算怎麼從這次訪問海得賽謀求利益的阿爾法,忽然被一陣爭執聲吸引。
稍微轉過頭,炎之壁壘看見正在爭執的是幾位婦女。這三名婦女穿著常見的麻布長裙、繫著圍巾,呈三角狀坐在花壇邊上,手上忙活著鉤織毛線,嘴裡正激烈地討論著某件事兒。
“當然要嚴懲,我女兒給我念過基本法,故意捏造並散佈虛構的事實、足以貶低他人人格、破壞他人名譽的,就是誹謗罪。”說話聲十分堅定的是位頭髮花白、面目古板嚴厲的婦人,“按照基本法來判的話,至少是三年以下的礦區苦役;就瑪麗夫人現在的境況來看,我認為三年還輕了。”
“那是指傳出來的流言是編造的情況下吧?這事兒誰說得準?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沒縫的蛋,那個女人潔身自好的話,誰會去亂傳她的壞話。”另一位較為年輕婦女語速極快地反駁,說話的時候連翻了好幾個白眼,似乎對那位“瑪麗夫人”很是不屑。
“怎麼能這麼說呢?誰親眼見到瑪麗夫人勾搭有婦之夫了?”面目嚴厲的婦人喝斥出聲。
“如果她沒這樣幹,那為什麼人家不傳別人的流言,非要傳她的?”年輕的婦女毫不相讓,“看看她那副德行吧,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人了,不好好呆在家裡每天到處招搖,沒點風言風語才奇怪吧?”
“她不工作,難道讓你去養她的孩子?”
“不是有福利院嗎?把孩子送進去,她趕緊的嫁個人,誰還管她有沒有四處勾搭?”
“那可是人家親生的孩子,你捨得把你的孩子送去福利院嗎?”
女人們嘰嘰喳喳的聲音讓阿爾法黑了臉,站起身就想換個位置;這世界沒有女性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習俗,但太過拋頭露面的女人也會讓人看不順眼;這也是阿爾法有點兒看不上弗蘭迪兄弟原因——政務官裡那麼多女人,這是在統治呢還是在過家家呢?
“好了好了,爭這些幹什麼呢,咱們討論的是怎麼給瑪麗夫人維權吧?市警司正調查這件事呢,達琪,你那些話可不能再說了,也把你當成誹謗罪抓進去怎麼辦?”阿爾法起身之時,一直沒開口的婦女說話了,“前陣子凱文先生那件事兒,那些造謠的傢伙們不都被伯爵大人收拾了嗎?”
凱文是市政廳的要員,聽到這個名字阿爾法停頓了一下,緩緩地又坐了回去。
“那女人怎麼跟凱文先生比?再說了,那是謠言嗎?凱文確實娶了雪狼族的男人吧!”年輕婦女刻薄的聲音傳了過來。
“少說幾句吧達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