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上打量了一遍,便看出這男子非富即貴,再加上他周身的氣度,很可能出自官宦人家。
徐昭眼珠子轉了轉,下一刻眼淚就毫無徵兆的落下來,大聲控訴道:
“哥哥縱是不喜歡妹妹,也不能這般見死不救呀。哥哥放心,父親將我養在外頭,只派嬤嬤和幾個丫頭服侍我,妹妹定守口如瓶,不會壞了國公府的名聲。”
徐昭眼淚汪汪,哭得可憐極了,偏生幾句話就叫那兩個歹徒心生忌憚。
國公府,京城裡滿共兩個國公府,鎮國公府和輔國公府,哪個都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徐昭一番話,透漏的資訊可太多了。
別說是國公府的私生女了,便是國公府的一隻貓一隻狗,他們也不敢動一根汗毛。
徐昭見著二人面色猶豫,所幸雙腿一軟,跪在了那男子面前,哭訴道:“求哥哥看在妹妹的份兒上,去救一救茵兒,茵兒是父親買來侍候我的,若是被人拐了去,日後父親問起來,妹妹怎麼向父親交代?”
徐昭委屈不已,說到傷心處,眼淚簌簌而下。
“你可知,攀附公府是要問罪杖責的。”那男子嘴唇輕啟,帶著幾分寒意道。
徐昭抬起頭來,眼眶裡的眼淚搖搖欲墜,眉目間又帶著幾分怯意。
“哥哥何必說這樣的話?哥哥自打知道我的存在,就厭惡了我。”
“妹妹知道自己身份卑賤,入不了哥哥的眼,怕累得府裡壞了名聲,如此便罷了,今個兒只管讓這些歹徒捉了我,便再也不叫哥哥心煩,府裡也能清靜些。”
徐昭說著,擦了擦眼淚,猛地站起身來,作勢朝兩個歹徒那邊走去。
那二人原先還有疑心,這會兒見著她這番動作,哪裡還敢懷疑什麼,心思一動,臉上俱是驚駭,身子一哆嗦,拔腿便跑了。
國公府,就是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得罪不起啊。
二人想著,腳下的步子愈發的快了,只想著回去後趕緊將今個兒綁來的那兩個小娘子放了,免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連累了自己一家子的性命。
今個兒真是倒黴,出門沒看黃曆,這眼看就到手的銀子,見都沒見著就飛了。
見著二人跑開,徐昭終於是支撐不住,癱軟在地上,她這才發現,自己腳底滲出血來,定是方才跑的時候受傷了。剛才只顧著逃命不覺著痛,這會兒卻覺疼得厲害。
徐昭動了動腳,看著流出來的鮮血,神色有些呆呆的。
這樣子可怎麼下山,方才那兩歹徒顯然是被她的一番話說蒙了,等回過味兒來,怕是會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
徐昭抬起頭來,便對上一雙漆黑如墨般的眸子,此時這雙眸子裡帶著濃濃的興致。
徐昭不由得瑟縮一下,這人看著她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獵物一般。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計,有趣有趣。”好久沒發現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了,而且還生的這般精緻,粉雕玉琢,像是畫裡走出來的一般。
原以為會見著一個閨閣女子亂了陣腳,懼怕暈厥的場景,哪曾想會看到一場自導自演的好戲,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還是頭一個,敢算計他的,而且還成功了。
韓子煜目光一冷,伸手就將徐昭拽了起來。
徐昭疼得厲害,哪裡經得住他這樣,立時就疼的痛撥出來。
“別,好疼!”
徐昭臉色微白,睫毛一動,眼淚就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活了這些年,韓子煜從未見女人在他面前哭過,而且還三番五次的哭。
“求你,送我下山。”
韓子煜看了一眼自己被扯住的袖子,眼睛裡微微露出一抹異樣,頭一次動了惻隱之心。
徐昭本想讓那侍衛扶著,可不知為何那侍衛卻是不敢上前。
老天,自家主子感興趣的東西,他怎麼敢上手去碰?
所以,便由著那男子扶著她走下了山。
剛走了幾步,徐昭腳下一空,就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因為震驚,徐昭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我自己走。”
“走到天黑?”
徐昭敢肯定,這男人嘴巴一定很毒。
不知過了多久,徐昭總算是下了山,等到了山下,就見著等在那裡臉色慘白的徐徽,還有昏迷不醒的徐茵。
徐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才意識到自己被個男人抱著,這樣子被人看見,鐵定會壞了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