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了不少。她才服侍過張和德上早朝,躺在床上睡回籠覺的事情聽說這個訊息,不免怒氣騰騰。
“真是天生就會折騰人,早不生晚不生,偏挑在這時候。”方氏一面埋怨了幾句一面讓丫鬟婆子梳洗,嘴上還問著貼身的丫鬟,“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沒有,無緣無故的,在院裡頭就跌了一跤,傳出去,還當是我這個做主母容不下人。”
大丫鬟小聲道:“問過管事了,說是去送早飯的下人在今早沒注意,食盒裡頭的油漏了些出來。”
方氏此時已穿戴妥當,正往外走,聽到這話登時立起了眉頭,“這群狗東西,我再三交代這些日子一定要小心那頭。這可倒好,今早是誰送飯的,拉出去打四十板子!要宋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有個差錯,看我饒得了不!”
“今早是常婆子送的飯。”大丫鬟度著方氏的面色,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方氏聽到是自己陪房過來還十分信任的常婆子,氣的臉色青紫,怒道:“那也給我拖出去打,狠狠的打。”
看方氏說話都從牙縫裡擠出來,腳下的步子又快了,大丫鬟暗地裡捏了捏常婆子送上的五兩銀子,原先打算好的話都給嚥了回去。
主僕一行人才到宋素蘭的院門口,倒沒聽到宋素蘭的叫聲,正覺得奇怪,就看李桃兒從屋裡匆匆出來,張家早就請好的兩個接生婆子卻呆在外頭一臉急色的想要跟李桃兒說什麼,被李桃兒身邊的丫鬟別開了。
方氏趕緊迎上去,“李太太,您這是……您別急,宋姨娘這胎指定沒事兒,家裡的穩婆是早就打點好了的,還有李大人那頭送來的醫婆。”
李桃兒沒有理會她的示好,兜頭就問,“張太太,那送飯的下人在哪兒?”
看李桃兒不給好臉,頗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方氏臉上就僵住了,她乾笑兩聲道:“您別見怪,下人不仔細,我已叫人壓下去打板子了,敢保她下回不敢再犯錯。”
李桃兒木著一張臉,淡淡道:“只怕素蘭這孩子也沒有再生孩子的時候了。”
又被頂了一回,方氏這次臉上是真的有些不好看了。
她對李桃兒客氣,處處招呼一聲李桃兒李太太,可不是因為李桃兒是宋素蘭這個妾室的親孃,也不是因為宋素蘭眼看就能為張家傳宗接代。說到底,她給的是李廷恩的臉面,誰叫從河南府回來的人說李桃兒原來不是什麼李家的遠親,那是李廷恩嫡親的唯一的姑姑了。
既然是親姑姑,不僅是家裡當家做主的老爺,就是孃家人,也吩咐李廷恩此時風頭正盛,務必不能怠慢這個親戚,自己當然就捧著。
可說到底,她閨女還在自己手底下做妾呢!
眼看方氏神色變幻,似乎要忍不住了,李桃兒忽然笑了,她道:“張家的事情自然是您做主。只是我估量素蘭待會兒怕是生產不怎麼順當,就私下做主叫人去了一趟李家,還望您待會兒給李家來的人安排個喝茶的地方。”
方氏欲要發作出來的怒氣就生生被李桃兒這麼一番話給擋了回去,她勉強笑道:“這還有可說的,只是今日是大朝,只怕李大人要去上朝,過不來啊。”
面對方氏的試探,李桃兒輕輕的擋了回去,“您說笑了,素蘭生產這種事情怎會讓廷恩過來。我是想著讓兩個侄女婿過來,我有一個侄女婿,家中世代料理藥材,頗懂些醫理。另一個侄女婿手面廣,與少府寺那邊有交情,我是想著他們過來,一能給我做做主心骨,再來要真有個什麼,他們也能幫幫手,您說是不是?”不等方氏接話,李桃兒又嘆道:“說到底,這孩子雖是我的親外孫,可終歸是張家的血脈,將來是要養到您名下的,要是你覺得不成,我這就送信讓他們不用過來了。”
方氏整張臉都僵住了,此時此刻,她就算明知李桃兒是意有所指,是借勢欺人又如何,她決不能吐口說一個不字。否則張和德回來都能撕了他!她悶了一會兒,憋得臉紅脖子粗還要一個勁兒的謝李桃兒想的周到,“您說的是,別人家可是求都求不來這種好事,您為了宋姨娘這般著想,孩子平安生下來,咱們都得謝您。”
李桃兒就微微的笑,接話道:“既如此,素蘭那兒尚且撐得住,我這趟來是帶了個會接生的嬤嬤的,這嬤嬤是永溪的人,接生過好幾回,就讓她與醫婆先進去忙活著。省的各處手法不一樣,反倒耽誤了事情。”
什麼狗屁的接生手法不一樣,分明就是不想用老孃千挑萬選才請回來的穩婆!
方氏在心中大罵了兩句,笑道:“您說的是,要待會兒不成,咱們再讓她們進去?”一面說,方氏就往戳在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