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說她便成了月華宮的常客,每日都要過去。”
話至此處,安原縣主停了一停,“孫貴人這番話,應該是真的,我在後宮,也曾聽說過陳貴妃將孫貴人當做下人使喚之事。甚至後宮傳言,後一次皇上晚上去月華宮,陳貴妃還叫孫貴人梳妝打扮後過去在邊上斟酒佈菜,結果皇上沒有認出孫貴人,把孫貴人當做了月華宮中的宮女,看到孫貴人服侍逾越,還罵了一頓,說陳貴妃對宮婢太過厚待,孫貴人被罰在月華宮門口跪了一夜,直到第二日皇上去了早朝,孫貴人這才起身。陳貴妃對後宮的妃嬪們說本是看孫貴人侍奉的恭敬,這才想拉孫貴人一把,沒想觸怒了皇上,孫貴人為此又將早前承寵時皇上賞賜的一對紅玉杯敬給了陳貴妃,這才平息了後宮的流言。我是在聽說這件事之後,遇到孫貴人被後宮的人刁難,憐她處境,便出手相幫了幾次。”安原縣主說到這裡,眼中未嘗沒有一絲幽怨。
同為女子,同為不被喜歡的男子看在眼中的女子,這樣的處境,看起來是大相徑庭,可有時想想,又是極其相似的。
安原縣主是有心而發說了這一長篇話,其中不無有為孫貴人辯駁的言辭,雖說安原縣主可能並不自知,然而萬重文和付華麟卻都聽出來,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臉色一沉。
李廷恩關注的地方也不在這上面,他注意的是安原縣主話中所說的孫貴人每日去月華宮中侍奉,連被月華宮中的宮婢差遣都不敢違背,或許還有月華宮中上上下下都知道孫貴人這個外來人是整日呆在月華宮的……
“縣主能斷定孫貴人是常日流連與月華宮?”
安原縣主有些吃驚李廷恩的問話,不過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她三日裡,必有兩日半是在月華宮。自二皇子降生又得了一場病後,陳貴妃說孫貴人煎藥火候把的好,叫了她過去給二皇子熬藥,邊上三五個宮婢在旁邊一面看著,一面耍清閒說閒話。二皇子醒著睡著時辰不定,孫貴人怕誤了時辰,晚上就在月華宮中和宮婢們擠在一屋歇息,有時就歇在煎藥的小廚房隔壁的榻上。”安原縣主說到這裡,臉上帶出了點憤憤的神色。
同是後宮妃嬪,即便品階更低,那也不是陳貴妃的奴才,後宮的女人,除了從皇宮正門抬進去的皇后,都是皇上的寵物,誰又能比誰更高多少?如此折辱,實在欺人太甚!
李廷恩聽到此處,已經確定了心中的猜測,他目光轉向萬重文,含笑道:“師兄覺得黃勝仁此人如何?”
萬重文臉上就有幾分詫異。不等他回話,付華麟已經搶先道:“是個嘴硬的人。”
付華麟都說嘴硬,黃勝仁的嘴,那就必然十分硬。
付華麟停了一下,很快又添了一句,“我用了水刑。”
李廷恩聞言一怔,很快絲絲笑容重新流露出來,他知道付華麟的意思,這個水刑非朝廷以前所用的水刑,而是他在刑部大牢用過的水刑。
這樣的水刑,沒人能夠擋得住,如若遇到,又失去了自盡的能力,那隻能認輸。
“看樣子,這位月華宮中的黃公公是個非凡之人。”
聽見李廷恩的誇讚,萬重文不屑的嗤笑道:“什麼非凡之人,不過是骨頭還有幾兩硬,嘴張的不大罷了,若不是咱們趕著從他嘴裡把實話給掏出來,用不著……”他話音倏然頓住,大驚失色的望著李廷恩,“他是……”
不用李廷恩回答,只要看到李廷恩唇角的笑意,萬重文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再看到默不作聲的付華麟,又看看還未醒過神的胞妹,萬重文氣的渾身打哆嗦,重重在邊上的案几一拍,震得上面的梅瓷茶盅跳了兩跳,跌成了一地碎瓷。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萬重文顧不得惋惜上好的茶盅,起身在屋裡如困獸一樣轉了兩圈,怒火仍然止不住,最後忿然定住腳步,目呲欲裂的嘶聲道:“我要活剮了這狗奴才!”
李廷恩溫聲勸慰他,“師兄暫且息怒,有些事情,咱們還沒弄明白,未必是這奴才的主意。”
萬重文就扭身瞪著李廷恩,恨恨道:“還有什麼內情,廷恩,你都猜到什麼,趕緊如實說出來,否則你我這些人,被一個奴才,一個……”他想說什麼,想到孫貴人如今還是昭帝的女人,到底沒說出來,只是含糊的憤怒到:“被這些人玩弄於掌中,實是大辱!”
安原縣主看來看去,親兄長臉上都是憤怒,李廷恩一臉風平浪靜,付華麟神色端凝,眉心蹙起,她看的心驚肉跳之餘更覺得頭暈腦脹,越是努力去想其中的關節越是想不出來,最後忍無可忍,只能上去追問萬重文,急道:“大哥,到底怎麼回事,是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