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繼位的多半就是宋容華所出的皇長子。
這個時候,幫著威國公府說幾句話可以,可真要站在威國公一邊,就是和宋容華過不去,將來皇長子繼承了皇位,慢慢長大了,那可真叫人受不了。
這些道理,是人人都能看得出來的,所以人人都以為,威國公府頹勢已現,否則威國公不會虛弱的將最後一步棋都拿了出來,動了寧安城和關西道的主意。
然而裴炎卿和鄒得意畢竟不是威國公養的狗,再如何親近,謀逆這種大事,他們是不會輕易攪合進去的,說的直接些,在各處都有藩王作亂的時候,朝廷會著意安撫裴炎卿和鄒得意這些武將,輕易不會動他們,正是他們呼風喚雨的時候。而跟著威國公謀逆,一旦事敗,就是抄家滅族,僥倖成功,威國公又能如何給他們更大的權柄?
算來算去,大多數朝臣雖說天天上書彈劾威國公府有不臣之心,告誡要小心謹慎寧安城與關西道的兵變,可誰心裡也不會真的以為他們就是要反,至少沒想過這麼快!
姚家早就遠離朝廷中心,上上下下都是守孝的人,按照姚太師的遺言,他們男丁還該回鄉下守孝去,可誰都不願意輕易離開京城這個地方,走的容易,回來可就艱難了。姚家上上下下都是在苦撐,姚大老爺整日聽了點朝上的事也會在心中盤算一二,若是他自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是上書還是不上書。威國公府的事情,他當然也在心中琢磨過,可從沒想到,一場叛變,竟然來的如此快速。
姚大老爺心中此時是真的六神無主。
姚清池看著姚大老爺的模樣,就知道是真的靠不上他了,只能無奈的蹙了眉,吩咐劉栓家的去把在院中休養的姚鳳晟請出來。
李廷恩快馬到達宮門前的金水河時,杜玉樓與付華麟二人正帶著左右衛軍在皇宮外城牆上駐守佈陣。
看到李廷恩亮出的天子所賜寶劍,付華麟想了一想,大聲吩咐身邊的統領,“讓他進來。”
“都督。”那統領看了一眼邊上沉默的杜玉樓,見付華麟神色堅決,派人將李廷恩放了進來。
李廷恩一進來,先問,“宮中如何?”
付華麟走到一邊,看李廷恩過來才沉著臉低聲道:“永寧宮大火,太后下落不明,皇上舊疾復發,此時正由太醫診治。”
李廷恩鬢角脹的發痛。他用力按了一下,追問道:“你可曾見過誠侯入宮?”
付華麟詫異極了,沒想到李廷恩此時還會提起杜如歸,“誠侯用兵如神,最善以少勝多,可他雙腿已斷,多年不曾接觸用兵之事,只怕……”
“誠侯的腿沒有斷。”李廷恩看著付華麟,眼神有些深邃。
“你說什麼!”付華麟神色大變,他從李廷恩這句話裡聽出來的,可不僅僅是一個侯爺的腿是真斷還是假斷。
他看了眼遠處依舊在看著皇宮地圖和身邊的統領商量的杜玉樓,“此事如誠侯有關!”
李廷恩苦笑一聲,嘆道:“只怕這天下,都做了誠侯的馬前卒。”
付華麟幾乎要控制不住心中的熊熊怒火,“他想做什麼!”
“他……”
李廷恩尚未來得及開口,皇宮內城方向突然傳來繼而連三如雷鳴般的巨響。兩人同時回頭一望,只能看見的,就是素日巍峨如在雲端的皇宮,此時一片接著一片,就像是薄薄的冰塊一樣,在熊熊大火之中,驟然倒塌!
第128章 一更
元慶十四年的五月裡頭,西北黔州地界上已經連著將近兩個月沒有下過一場雨;地裡頭乾的全是一道道豁開的口子;活像是一張張嗷嗷待哺的嘴;向人們在要水喝。
馮家莊的馮大牛渾身汗津津的;渴的嗓子裡都冒了眼,感覺背上的肉都要給燒糊了;腳底下卻依然半點都不敢放鬆;依舊拼命的踩著腳底下的水車板子;咕嚕嚕的把一桶又一桶的水從早前深挖好的水渠裡給抽出來。看著清涼涼的水一點一點的順著水溝流到莊稼地裡,邊上守著的漢子們眼睛裡都冒了綠光。
半個時辰後;馮大牛實在是撐不住了,讓開位置;叫堂兄弟馮二寶上來接著踩水車,他自己坐到邊上用肩頭上的帕子抹了一把汗,看著天上亮的刺人眼太陽直嘆氣,“這老天爺啥時候才開開眼啊,再這麼下去,只怕多少人家都吃不上飯了。”
馮二寶才上去踩水車,一把子力氣還有的是,聽見馮大牛的抱怨,他還有空接兩句話,聞言就道:“大哥,你這是操哪門子閒心,咱們自個兒有飯吃就不錯了,你還管得著別人。好在咱們聽李大將軍的人,才入冬就開挖這水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