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林和母親盤算了半夜,好幾個鋪子生意都極好,平時他的賬目,都做得很平淡,明天,拼死也得留下來,沈氏咬牙切齒的,恨不能咬下二老太爺一塊肉來。
有人的不眠夜,有人卻睡的香。
早上,趙東臣精神奕奕地隨著二老太爺走進祠堂。給祖宗敬了香,二老太爺躬身說明來意,帶著幾個趙家的長輩,發下公平公心的誓言,便拿著賬冊,開始分家。
沈氏和陸氏都來了。
二老太爺氣得鬍子直翹,但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到這上面,再說,讓沈氏在,也有在的好處。
“去請大奶奶也過來旁聽吧。”二老太爺吩咐一個趙家小輩,葉兒沒多一會兒,便帶著兒子到了祠堂。
商賈人家,跟書香門第就是不一樣,或者二老太爺手段確實不夠狠,不然,今天拉著沈氏一頓打,讓她這輩子都爬不起來,看看哪個女人還敢進祠堂?
沈氏也是看準了小叔子性子不硬。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就聽見她先說:“大老太爺去世的早,當時咱家的好些生意,都陷入了低谷。先是我苦苦支撐,慶林大了之後四處奔波,這才有了今日氣象。分家,慶林這一股,不可太薄了。否則,大老爺的在天之靈,定然難以安寧。”
一開始就咄咄逼人地出言威脅。二老太爺眉毛一下子就皺成一團,他努力讓自己氣息平復了一下。這才拿起賬簿,把大房的田產鋪子唸了一遍,然後說道:“依照祖訓,趙家祖墳所在的樓上村的地。歸長房所有,這個,分給趙東臣。”
沈氏眼睛立刻瞪成了銅鈴,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當年,她就是靠這個規矩,把那片地硬硬拿到了自己手中。其實,趙家祖先只留下了三百多畝,是二老太爺擴充套件到八百畝的。二老太爺有理有據,卻經不住沈氏拿著繩子在他住的院子門口上吊,不得不讓了步。
今天。二老太爺用沈氏的話,直接把地都給了趙東臣。
趙家重商業,沈氏以為爭奪的重點,是安平城和京城的幾個鋪子,那裡一年收益比地多多了。二老太爺一上來,在她沒有防備的地方狠砍一刀。沈氏竟然無力招架。
陸氏沒想到,二老太爺一上來。要把趙東臣和她都分開,聞聽,急忙說道:“二叔,我們這一支,暫時不分開吧。”
“還是別在一起攪和了,大老爺都去世十多年了,東臣和東貴兄弟,也是得分家的。”趙東貴還沒有兒子,二老太爺原來打算不分他們,是東臣特別請求了他老人家,他母親死了這麼多年,竟然沒人管此事,陸氏咬牙不肯認賬,他也有理由不和她們一起過日子。
趙老太爺知道都是因為自己軟弱,和幾位族中老兄弟商量了一下,便有了今天的一分到底。
陸氏和沈氏,心思主要放在鋪子上,反正說也無益,便都閉嘴。
二老太爺繼續往下說,安平城和京城,趙家都有絲綢鋪子,也都很賺錢,趙東臣拿了地,趙慶林和趙東貴,則一家一個鋪子,京城的給趙慶林,安平城的給了趙東貴。
沈氏馬上不願意:“家也不能這麼分吧?這不是大房兩份,慶林只有一份了?”
“你閉嘴,等我說完。”二老太爺的話被打斷,十分氣惱。
瀾河碼頭,有一個大車店、一間客棧、還有一家麻業鋪子,那大車店最掙錢,麻業鋪子佔地最大,生意卻最差,房子也有點老舊。
沈氏立刻要了大車店,陸氏則急忙要了客棧,二老太爺氣得要命,一口氣走岔了,劇烈咳嗽起來,趙東臣趕緊拍了拍叔叔的背,為他順氣,嘴裡則安慰著他老人家:“叔叔,就這樣啦,我就要了那個麻業鋪子。那是祖宗的產業,理當歸我。”
沈氏大樂,陸氏心裡也暗笑,兩圈分下來,她們拿在手裡的兩個,生意都是好的,而趙東臣的兩個,都不怎樣。
二老太爺終於呼吸暢通了,他惱火地說了一句:“安平城那間金銀玉器鋪子,給東臣。那間醬菜園子,給東貴,慶林拿那個石料場。
沈氏氣惱地說了一句:“石料場是祖宗留下的,金銀鋪子才是慶林開的。”
“大車店也是祖宗留下的,你怎麼就不說不要呢?”
金銀鋪子雖然在安平城算是個小的,但裡面可都是真金白銀呀,這是沈氏昨晚和兒子盤算的鋪子裡,一定要留下的,此刻,她怎能輕易鬆手?
二老太爺也知道這個,他接下來說了一句:“聽挺好了,誰要拿了金銀鋪子,安平城再給一間麻業鋪子,其他就不要想了。”
沈氏眨了眨眼,麻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