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摸爬滾打出來的,每次看到老家的那些親戚,她就覺得對方跟蛆蟲一樣的討厭,為什麼一到年節都要來她家,還說她爸命好,能住樓房。
能羨慕她們家那麼一點點房子,說明農村的生活條件很差啊。
說到底不過是去種地,搞不好還要去農場,去礦場,聽說到了農場,跟勞動改造也沒啥區別了。
這何小麗還能裝的出來高興的樣子?
看劉玲一臉好奇,沈悅招呼著她去到院子的涼亭裡面坐下,又買了幾根冰棒來,招呼大家一起吃。
天氣本就熱,劉玲身上還穿著長袖的襯衣,她又是很愛面子的,熱死了不擼袖子,這會兒有腫快撐不下去的感覺。
看見沈悅買了冰棒來,她很快拆了一根。
“還記得不,咱小時候經常吃這種綠豆冰棒。”她搖了搖冰棒,看了付歐一眼:“你是何小麗的物件嗎,你們鄉下也有這種東西嗎?”
語氣裡面充滿了不屑。
付歐臉上表情淡淡的:“以前我媽還經常做冰淇淋,放冰箱裡面能吃很久。”
冰淇淋,什麼鬼,聽說是洋玩意兒,畢竟不是很普遍,吃過的人都不多了,還會做,而且他們家還有冰箱,冰箱多稀奇啊,瞎扯吧。
何小麗當然知道冰淇淋了:“是用奶油和雞蛋做的東西,還可以加進去水果汁,加什麼水果汁就有什麼味道。”
劉玲臉一黑,這何小麗還是跟以前一樣,說起謊話來一套套的,講的連她都信了她的邪,好像吃過這個什麼冰淇淋似的。
雖然知道何小麗是在強撐,劉玲臉上還是有點掛不住。
她不得不承認,何小麗能吹的出來,她連奶油是啥玩意兒都不知道,雞蛋她倒是知道,不過這個全國人民都知道的對吧!
看見劉玲吃癟,何小麗居然暗搓搓的高興上了,看來她這個人真的小有點虛榮心嘛。
心裡又暗暗的說,嗯嗯,這不過是原主那個膚淺的小姑娘的想法而已,跟自己沒有關係,沒有關係。
吃到嘴裡木木的綠豆冰棒,劉玲覺得特別不是滋味,又問:“你去了這麼久,終於回來了,這下回來以後,要在家裡呆久一點吧?”
“住半個月我就回去了。”
劉玲在何小麗這裡碰了個軟釘子,還是覺得何小麗純屬打腫臉充胖子。
坐在一邊的付鷗早就受不了了,他也看出來這位“閨蜜”存著的是什麼心思,無非是看笑話唄,看曾今比自己優秀的人,現在只能去農村,找了個物件也不知道入不入流。
剛想怎麼懟這個小姑娘,就聽何小麗說:“當年插隊幸好你沒去了,你去了不是就進不了紡織廠了?”
現在看來,紡織廠是國營單位,基於現在這個環境,紡織女工的收入,甚至比剛畢業進科室的大學生都高,並且這個年代各種票據的發放,跟收入配比正相關。
劉玲此刻還是有傲氣的資本。
常年不是有人開玩笑,拿手術刀的不如剃頭刀的,學歷在這會兒不值錢。
但幾十年以後會慢慢走向衰落,這是時代的必然,但這個年的很少有人能看到後來發展的趨勢,到廠裡效益越來越差。
到那個時候,劉玲也該三四十歲了,是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候。
說到這裡,劉玲有些洋洋得意:“那是,現在國營廠裡面,紡織廠的待遇算是中等偏上的了,當時我們進去也是靠本事,這玩意兒又不是看運氣的。”那意思,何小麗就算不去插隊,也進不了呢。
何小麗才懶得跟她囉嗦了,看她那副輕狂樣,再過幾年就知道自己人生路途多艱難了。
人吶,年輕的時候的嘚瑟不算,要能蹦躂一輩子才算本事了。
九十年代過後,曾今一度被視為黃金行業的紡織業,造船廠,一個比一個還慘。
看見何小麗不服氣的哼了哼,劉玲問:“你這次回來是做什麼了,你們可以回城了嗎?”
何小麗淡淡的笑:“並沒有,學校放假了,我打了報告請了半個月的假,再說要結婚,也得回來見見我父親母親。”
喲,何小麗還能混進去學校當老師呢,不是說學校都停課了麼,難道說偏遠地區的學校就不停課了?
“你都要結婚了呀!”劉玲嚇了一大跳,還真是意外,以前那個高傲的何小麗都要結婚了,難道找了個農村漢子?
“快了。”何小麗說。
從小讀書成績不好的劉玲,對老師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感,儘管這些老師,收入比她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