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年紀擺在那裡,能幹的活就不一樣,我今年四十多了,要我彎著腰割一天我還真受不了。”
也有年輕的說:“是啊,我就受不了挑那麼多的東西,阿和叔還真厲害,一擔米上百斤,他挑著都一點問題都沒有,我還以為大家跟我一樣,都喜歡割麥子。”
也有年輕一點力氣小一些的婦女說:“收稻草這活兒適合我幹。”當然了,她家的壯勞力,一個男人負責割稻子,一個公公負責挑穀子,輕鬆的活,當然誰都想幹。
這就是因為年紀不一樣,擅長的工作屬性不一樣了,年輕人腰力好,但是耐力不夠啊,肩膀也沒中年人那麼厚實,當然擅長的東西就不一樣了。
甚至還有幾個人說:“還是讀點書啊,腦子好,去年小何老師去我家動員我家狗子讀書,我還不太想讓狗子去,不行,等到下半年開學我也要送我們家狗子去上初中。”
旁邊就有人笑話他:“你們家狗子去讀書,我沒聽錯吧,他要能讀書我就把我名字倒著寫。”
“切,你名字倒著寫有什麼用,你會寫嗎,斗大的字都認不得幾個。”
各人吃完飯,洗完餐具,倒地眯了一會兒,到下午三四點,又要去地裡了,所以中午這個午休是必須的。
這一次收割,花了三天時間,就把以前五天的工作量都完成了。
等到穀子曬乾了,收好了,憋了好久的這一場雨終於下下來了。
第68章
這個時候村民才感慨何直的先見之明來。
須知這個季節,只要一場暴雨下來,氣候本來就是又悶又溼,穀子就容易發黴,碰到這種事情也不能埋怨老天,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了。
按照這節奏,這場暴雨是要下整整一天的,但這次不一樣,大雨下了三天都沒停。
連那條被大家稱之為母親河的大河,漸漸開始泛黃,岸邊上也漸漸淹了。
稻子要是晚幾天成熟,大家都是要餓肚子的。
整個大河村,小河村這一帶,都被淹成了一座孤島一樣,無法與外界交通,有些地勢低窪一些的農戶,有一半都被淹了。
災民被安置在學校,學校好歹還有幾間空房子,兩層的木板樓,學校也上不了課了,整個都成了一所難民集中處。
何小麗急的也快要哭了。
付鷗跟王有志兩人這幾天都在外面搞新式稻種的交流,去縣裡,各個公社做彙報,還沒回來,不知道外面現在什麼情況,總之大河村這一帶算是徹底與世隔絕了。
洪水這一來,孩子們算是高興了,地勢比較高的地方都淹了,孩子們拿著漁網在水裡撈魚,光何家就裝滿了整整一腳盆,後來實在是裝不下了,又倒一半到知青點養著。
要是換做平時,會過日子的何小麗一定會給她捯飭出來小魚的N多種吃法,現在她可沒有這個心情了。
“你這樣乾著急也沒有用,付鷗又不是傻子,他會淌水過來嗎?”餘敏不以為然,付鷗去了縣城,還能在縣城裡面被水沖走了不成,肯定沒事的。
“你是不知道,萬一他在回來的半路上發大水了怎麼辦?”何小麗急的團團轉,偏偏又沒有電話沒有別的形式跟外界溝通。
“何小麗,你真的是擔太多心了,我覺得你完全沒必要,要不你過來跟我學編筐子?”這幾天不知道餘敏從哪裡搞來了竹子,在學編筐子,但這個筐子真心沒有草鞋那麼簡單,她編了幾個都醜不拉嘰的。
“我可不想編筐子,餘敏你真是一天到晚有點空都在搞事情,快點跟我講點高興的事兒,讓我不要胡思亂想了。”
餘敏搖搖頭:“我想不到什麼高興的事兒,我的草鞋也沒了,現在稻草被雨水一衝,今年是不能編草鞋了,你說我們要在這裡呆多久才能回城?”她家裡還有個老祖母,每天都要念叨好幾遍,回城無望,她心裡也著急的很。
她這話一說出來,何小麗一激靈,她還有個老師的工作,每個月有工資呢,其他的幾個知青,都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裡,像餘敏這樣的,你要她去參加高考找個出路吧,估計是不行,你要她幹農活吧,她也比不上尋常的鄉下婦女。
何小麗總不能跟她說再過幾年,等到經濟自由了,開放了,你總能闖出來一番小天地來。
“放心,我們總有適合的路要走,你別太擔心了,我現在擔心的是雨再這樣下下去,會耽誤了今年晚稻的插秧的時間,到時候更麻煩了。”一年到頭兩季稻子是最重要的,只要收了稻子,收了油菜,哪怕其他的歉收,日子也不會太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