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陳主任的願,後面的風言風語,人前後也扛不住,如果有多事者,寫個舉報信去縣教育局,在場的這幾位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兩人是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爭論個沒完沒了,而旁邊兩個老師都急的不行了,其實一個老教師,還是跟張老師一起進學校的老“戰友”了,私交關係不錯,忙把張老師拉倒一旁,壓低了聲音勸:“老張,老張你聽我說,大家就各自退讓一步好不好,我也知道你是為了之前的事情不痛快,但也不必要跟陳主任較勁啊,他父親的老戰友,在教育系統很能說得上話,要是沒事給你穿個小鞋,你這不是吃不了兜著走嗎?”
聲音雖小,卻讓旁邊的李書記聽的一清二楚。
她也知道張老師是什麼脾氣,向來吃軟不吃硬,也就她這樣的老關係還能勸,要是其他人,他得跳腳罵了。
張老師也急紅了眼:“如果說是一般的問題,我可以退讓,哪怕是單位發個東西,讓別人先挑,這些都沒有問題,大河村附近的孩子們,可是多久沒有好好上學了,本來從幾個知青裡面挑選人來擔任教學任務,就很草率,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師資力量不夠怎麼辦?但這個何小麗,是我覺得教學風格和基礎知識最紮實的一個,就憑他這樣一句話就要刷下來,我是不肯的!”
李書記饒有趣味的聽這固執的老頭說話,挺有意思。
厚的跟酒瓶底兒一樣的大黑框眼鏡架在老頭鼻樑上,這老頭像是民國時期典型的知識份子。
剛才他聽的很清楚,這位老教師堅持原則,覺得誰教學質量高,就該由誰上去,而那位陳主任,則基於不知道什麼心裡,一定要另外一個女知青頂上這個位子。
在來之前,他也打聽過了這件事情的始末原委,公社中學招收這三位女知青,給的雖然是民辦的編制,雖不如公辦教師的收入高,但每個月15元的收入,還能發三十斤糧票,對村裡來說也會適當的減輕一些負擔,對知青本人,也是很好的提升機會。
所以有些人,會趁機走後門,剛才張老師之所以這麼激動,就是懷疑陳主任走了後門,收了禮,當然這只是他的懷疑,還不至於像潑婦一樣的說出口。
只要陳主任給一個可以信服的理由,他還是可以讓步的,但陳主任的態度實在是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請問,教務處怎麼走?”李書記故意裝作不認識路的樣子。
“不好意思,教務處還在開會呢。”女老師還在忙著平息張老師的怒火,當然她也不好意思說,教務處裡面也是一派腥風血雨,陳主任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次死活不肯讓步。
其實大家也心知肚明,肯定是有人找過陳主任了呀。
幾個民辦教師的招收而已,三個老師合起來才比一個正式的公辦老師的工資高出來一點點,由公社出資,縣裡面是不會管這種事情的,到時候陳主任打個報告給學校,學校批准了就行了。
當下的流程並不複雜,不需要走太複雜的流程。
李書記依然不依不饒的問:“我聽說學校在招收老師,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嗎?”
這個話題很敏感,剛才還在勸著張老師的女老師,低著頭也不好說什麼了,畢竟大家都在一個學校裡面,不太好撕破臉。
倒是張老師不好意思輕咳了幾聲:“不好意思,學校裡面的事情,我們還在討論,如果是諮詢孩子入學的話,請稍微等一下。”
這犟老頭,也只有碰到原則性的問題的時候,才會格外的較真,對待學生家長的態度還是可以的。
“並不是這樣,我是縣委過來的,來看看公社中學這邊的情況,你們的基礎教育工作做的怎麼樣,據我所知,前年縣裡的中學都停課了,因為這裡靠近幾大礦區,學生的成分也比較簡單,沒有搞起來運動,所以還在上課,所以過來看一眼情況,縣中學目前也有復課的打算。”他掏出來工作證,其實兩位老教師的眼睛也老花了,沒看清。
聽說是縣裡來的同志,不是過來報名的學生家長,張老師的眼睛亮了亮。
女老師臉上露出幾分尷尬出來,一般在這種老同志心目中,能夠來公社考察的,縣委的同志,怎麼著都應該開車送過來吧,但是這個同志是自己走進來的。
心裡掂量不出來他的分量。
而且李書記是那種看著可隨和,一點官架子都沒有的人。
女老師心想莫不是縣委的書記員之類的,下來晃盪一圈還是要回去的,敷衍是要敷衍一下:“這位同志,你等一下,我找一位沒有上課的老師招待你,你先去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