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倒是有些捉襟見肘了。嘆了一口氣,江秋意對小栓說:“事情已經解決了咱就不用再多此一舉了,縣衙那邊往後不用過多關注了,給李貫宇的賀禮準備的怎麼樣了?還有我給翠竹的陪嫁,都準備好了嗎?”
她岔開了話題,心中卻暗自記下了章思遠的名字。
“都準備好了!”
有喜事總是容易讓人跟著神清氣爽的,小栓子說起來的時候也是格外的興奮,當下便領了江秋意去看那些禮品。
因為是先斬後奏,李貫宇的這場婚事進行的十分倉促,初八那天敲鑼打鼓的從繡坊將翠竹八抬大轎抬回了李家,這親事就這麼成了。
成親那天江秋意防備著,生怕春妮想不開要鬧,誰知道春妮倒是安生,可拜堂的時候還是被人鬧了場子。
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長孫揚。
長孫揚也不知道是打哪兒得來的訊息,知道翠竹今日改嫁,居然壯著膽子鬧到了婚宴上!他不來倒還好,時間長了無人提及,謝六郎便也逐漸忘了當年他意圖迷姦江秋意的事情,這猛的一出現在謝六郎面前,霎時間,他便紅了眼。
江秋意瞅見了自然知道他是想起了啥,瞧他勢頭,是想活劈了長孫揚吧!江秋意立馬按住他:“幹啥?坐著別動!”
如今他貴為一品武侯,一舉一動皆受萬人矚目,犯不著跟長孫揚那樣的雜碎計較。而她自己,顯然也是不想理會長孫楊的。
“李貫宇,你撿老子的破鞋穿的可得勁?”
長孫揚也不知道灌了多少馬尿,全身酒氣沖天醉醺醺的路都走不穩,搖搖晃晃的撞進了賓客中間,滿嘴的汙言穢語。翠竹披著紅蓋頭,聽了那些話,全身都是哆嗦的,眼淚都掉到大紅的喜鞋上了。
李貫宇將她摟在懷裡,只一個眼神,李府的家丁便將鬧事的長孫揚給控制起來了。
“李貫宇,你想穿老子的破鞋可以,可翠竹生的閨女是本老爺的種,你把閨女還給我!我長孫揚就是再沒落,長孫家的種也沒理由去姓李!”
這幾句話算是抓住翠竹的命脈了,她獨自撫養女兒這麼多年,長孫揚連問都沒問過一句,今日她要改嫁,長孫揚便過來要孩子,這哪裡是要孩子,分明就是想拿孩子威脅她!
翠竹總算是對美鳳被吳家人要挾的感覺感同身受了,她哆哆嗦嗦的就要去掀紅蓋頭,江秋意便伸手按住了她。
“別動,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蓋頭要新郎官來掀才能吉利,這點小事,李貫宇還能解決不了?”
說著,便拿眼睛睨了李貫宇一眼,李貫宇當即大聲下令:“堵上那張臭嘴,綁了送衙門去,長孫揚,你有冤有屈有啥事上衙門告去!你想要孩子可以,報官經公,我們李家奉陪到底!”
話才說完,東子他們幾個跟李貫宇貼心的下人便拿了繩子將長孫揚捆了,嘴裡頭塞了布條防止他再繼續滿嘴噴糞。
原以為事情到這個時候也就結束了,誰知道門外頭又衝進了一個人,一個披頭散髮滿身襤褸的婦人,大著肚子,一進院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嘴裡頭哭喊著:“六郎,秋娘,四姐求你們了,別抓俺男人了,長孫家已經敗落了,你們再把長孫揚抓走了,俺跟這肚子裡的孩子可咋活啊!”
眾人定睛一看,衝進了的不是旁人,真是謝六郎的四姐,謝四妹!怎生是這副模樣?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連街頭的老乞婆都不如!
六郎娘穿了一身華麗的新衣裳來參加婚禮,第一眼瞧見謝四妹便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再看看她那五六個月大的肚子,頓時淚如雨下,在她眼裡,那哪還是不知悔改的謝四妹,那已經是她受苦受難的苦命女兒了。
可是她不敢,六郎娘到底沒有立刻馬上的飛奔到謝四妹身邊去,即使她心底裡是想那樣做的,可江秋意臉色鐵青,眼眸深深,六郎娘便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又坐回了椅子上,只拿手絹捂著嘴偷偷的哭。
謝四妹跪在院子裡抱住了長孫揚的腿,長孫揚嘴裡頭塞著布條說不出來話,這夫妻倆如今這副慘狀還真是讓人看了不忍心,可即使江秋意是站在內堂,卻依然能感受到謝四妹刻骨的恨意。
她跪在那裡苦苦哀求,替她的男人長孫揚聲聲泣訴,可說的最多卻是她自己的慘況,什麼跟著長孫揚吃不飽穿不暖,大著肚子還要操持家務,長孫揚貪杯,喝醉了就打人,好幾次差點叫她打死了,就算她懷著孕下手也沒有輕的。
別說六郎娘了,就是六郎聽了也不自覺皺緊了眉頭。旁人看了便更加的絕得匪夷所思了,這謝江府如此富貴,怎會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