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尋了來,哪還會有什麼好脾氣,謝大郎她不敢動,上去撲著大郎媳婦就打,真恨不得從她身上來三斤肥肉似的。謝大郎見狀出手去攔,二郎媳婦卻跟發了瘋似的,又抓又撓的,半點不給他這個加里長的面子,謝大郎也是惱了,一把就將二郎媳婦推倒了。
這一推可要了命了,二郎媳婦倒在地上,鬼哭狼嚎傻撒潑起來。
“來人啊,里長打人了啊!來人啊,救命啊!謝家村的里長動手打人了啊!兩口子欺負俺一個婦道人家啊……”
這邊的騷動最終還是驚動了河邊的人,大夥紛紛趕了過來,么嬸心善,見二郎家的披頭散髮的坐在地上,連忙去扶:“咋啦?這是咋啦?”
二郎媳婦是個有心計的,平日裡吃了大郎家多少虧,今個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就絕對不能輕饒了他去!死活不肯起來,坐在地上一個勁的哭喊:“俺這都是什麼命啊!嫁了二郎這麼個殘廢的受盡了欺負,就連一點個野肉,也要叫那狼心狗肺不是人的東西黑了去,大嫂,你吃著那肉就不覺得虧心嗎?那明明是六郎分給俺家的!”
卻原來還是為了昨天那肉,么嬸和三洋嬸對視一眼,說什麼來著,肯定得鬧起來吧!
謝大郎的臉色,簡直難看的不能再難看了!昨個他就說不要去貪那點個肉和排骨,偏偏自家的這個就是不聽啊,說什麼就是拿了二郎媳婦知道了也不敢咋地的。
可原先這二郎媳婦對自己家的婆娘,那也是一個勁的忍讓的多,這都是怎麼了?先是堂客那個悶聲不吭的,今早還和自家媳婦抬槓來著,再是這二郎媳婦乾脆拼出去這麼些年維持的假客氣,臉都撕破了。
謝大郎被大夥瞧著,羞臊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連忙解釋:“二郎家的,你誤會了!俺和你大嫂幾時貪你那點個肉來著,昨個事多,一時半會沒給你送過去而已,你瞎說什麼,俺還和你大嫂說著待會就給你送家去,正好給美鳳坐月子吃呢!”
這情形,和昨天村口分肉的時候多像啊!
大郎媳婦心頭拔涼拔涼的,也趕緊解釋:“就是就是,俺沒想私吞你的那份,正說著待會就給你家送去呢!二郎家的,你說說你這是鬧什麼!不就一點個肉嗎?平白叫大夥看笑話!”
二郎媳婦如何不明白,要不是自己個這麼一鬧,他們怎麼可能叫那已經私吞了的肉再吐出來?胸口的那口氣還是憋著出不來,可人家張嘴閉嘴的只是耽誤了送不是不送,還叫她咋說?一時間竟氣的有火撒不出來,還坐在地上,起來也不是,不起來也不是。
穿過人群,江秋意走了過去,微笑著扶起了二郎媳婦,六郎的這位二嫂啊,就是個小心眼自私的,她心裡頭裝的只有她自己個一家人,旁的那些人是死是活,她是一點兒也不關心的。再有就是說話難聽,那一張嘴,欺軟怕硬的,說話還難聽。她這性子,說白了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
江秋意扶起二郎媳婦,柔柔的說了句:“二嫂,既說是耽擱了,那你就姑且信他吧!堂堂一個里長貪圖那一點個野肉,也忒不像話了,應該不會那樣做的,對吧?”
相比二郎媳婦被扶起來之後的錯愕,謝大郎聽完江秋意的話之後,那臉色,簡直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了。什麼叫做姑且信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不是擺明了叫他難堪嗎?
可這會子他卻是不能發火的,畢竟這事他家那位確實是做的太過了,丟人也不能怨旁人。只能怨他那個不長腦子的臭婆娘!謝大郎心頭憋著火,臉上賠著笑:“不會不會,臭婆娘,還不快家去給二郎家的拿肉去!”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謝大郎推搡著他媳婦就想走,江秋意卻不緊不慢的開口了:“那故意刁難,一直拖著不給六郎辦戶籍這樣的事情,想必也是不會做的,對吧?”
謝大郎一聽,從後腳跟到頭髮絲,整個都麻了起來。
江秋意卻還在自顧自的說:“昨晚上俺才知道,原來啊,六郎在謝家村長到十三歲,卻還算不得是謝家村的人。這眼看著就要替謝家村頂一個名額去上戰場了,卻還是個沒有根的黑戶。”
嘆了一口氣,那聲音越發的悲涼:“六郎雖不是生在謝家村,卻和大夥一樣,是喝著謝家村的水,吃著這片山頭長出來的糧食長大的,十三歲了,媳婦都娶了,卻連個正經戶籍都沒有,在謝家村還是個外人。”
戶籍這事,謝大郎做的隱秘,六郎娘又是個一貫不與人來往的,是以大夥還真是頭一回聽說這事。
就連四爺爺四奶奶,也是不知道的。四奶奶拉了一把謝大郎,惡狠狠的質問他:“啥?這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