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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他能開口說話就不錯了,甘棠伏在他面前眉眼彎彎,見案几上有筆墨,便從他身上下來,坐去了一邊,試著操控它,殷受神色雖冷,但拿過硯臺給她研磨,她廢了張絹布,他默不作聲鋪開第二張。

甘棠就是想親他啊,莫名就是覺得他長得俊美,一如既往。

甘棠寫道,‘阿受,好想親你這麼辦。'

字還不夠嫻熟,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殷受唇角幾不可覺的彎了彎,沒說話了,想親他,她自管親便是,他還攔得住她麼?倒是他,想抱一抱她都不能,甚至只能透過她寫字的方向手法,判斷她在他的左手邊,角度很奇怪,像是穿過他一部分的身體了一般。

她為何不直接坐來他懷裡,他想抱抱她。

殷受在腦子裡勾畫她的模樣,心裡防禦低了,漏了陷,甘棠接受到了,在他唇上吻了吻,又在他額頭上親了親,寫到,‘我親過好幾次了。’

殷受走了神,回過神後懊惱不已,肅了神色道,“我同你說正事,你可有困難。”

甘棠想了想搖搖頭,反應過來殷受看不見,遂寫道,‘沒有,世間像我這樣的獨獨我一人,再加上大家看不見我,我幾乎是無敵了。只是以後去了大商邑,可能時不時需要回棠宮來棲息一下這棵樹王,但是我是阿飄,速度很快,大約三五個時辰便可一個來回,不打緊的,若是以後在大商邑能找到合適的樹,以後便不用奔波了。’

甘棠寫著問了一句,‘聽說你把王宮裡的樹都砍了,梨園的還在麼?’

殷受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在的。’以後他在大商邑栽滿棠梨木,不愁找不到好樹種。

甘棠聽到了他心底的想法,忙寫道,‘不得擾民。’

殷受察覺自己一不小心便潰不成軍,心裡既無奈又氣惱,他憑什麼聽她的,往後他得拿出做夫君的威嚴來,先前都是太寵她,寵得她沒心沒肺,才會被她毫不留戀的丟在一邊,只是今日久別重逢,不適合擺臉色,還是改日再說罷,殷受便問道,“你這幾年都在做什麼。”成了遊魂飄蕩事件,不能與人說話,也沒有同伴,該是吃了不少苦了。

甘棠嘿笑了一聲,在絹布上飛快地寫道,‘四處遊歷,看看子民們的生活如何,我很高興,至少在棠地,沒再發生易子而食的事情了,實在窮得揭不開鍋的,能去各地官府手下做個匠人,幹活填飽肚子,孩子實在養不起,送去孤舍便可……也沒有人殺人祭祀了,便是祭祀我,也只是捏個泥像拜一拜,頂多摘點棠梨葉棠梨果孝敬一下,沒有多大動靜了。”

殷受並不想聽這些,但看她筆下如有神,寫得飛速,能想象得到她眉飛色舞高興得模樣,又覺得該感謝她這樣的喜好目標,許是她對棠地子民的掛念感動上天,才讓她存留到了現在,也因著這樣的掛念和擔憂,讓她在這七年裡有事可做,不至於孤單寂寞得發瘋。

不能吃東西不能觸控實物不能與旁人交流,只能四處遊蕩。

她該是也吃了不少苦,便原諒她罷。

殷受往她身邊靠了靠,想象著兩人捱得極近,該是交疊在一處,心裡便熨帖滿足,比起她永遠消失在他生命裡,現在的情況接受起來就容易很多,人不能貪心太多,得她相伴,足以。

甘棠還在寫,‘而且我打算寫一本書,叫《尋找夏朝》,整理我發現的遺蹟和遺物,以供後人傳閱,免得千百年以後,有人置疑夏朝不存在。’

做什麼都好,只要在他身邊,殷受低聲問道,“你尋常都吃些什麼,在哪裡睡覺,餓不餓,冷不冷?”

她現在的魂體是不大能感受得到溫度的,也不需要吃東西,只有生命力消耗到最低點的時候,會非常難受,不過自從腕間的印記開始穩定後,已經不太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甘棠寫道,‘不會,別擔心,再說以後我就與你睡一個被窩了,太晚了,阿受我們上床榻去說罷。’

殷受點頭,把武庚抱到最裡側,自己躺在外側,床榻很大,四五人一道睡都嫌寬敞。

殷受斜靠著,問道,“妲己知道你的存在麼?”

甘棠寫道,‘不知道。’妲己要獨立掌握在這個國家,遇到困難妲己得自己處理,不能依賴她,先前身世的事是她在世時留下的弊端,也是她不允許祭祀和隨葬的後遺症,出生上帶出來的缺陷無法更改,這件事妲己解決不了,她才出手的。

殷受唇角彎了彎,“以後你都住在我的王宮麼?”

‘嗯。一直住在王宮,陪著你和兒子。’

這大概是世上最好聽的情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