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在亂世,不說能鋤強扶弱,能防身自保,也挺不錯。
在這樣一個對女子來說極其艱難卻比明清好太多的時代,女子想要在家庭、社會中贏得尊重和地位,只有自身意識覺醒才行,掌握較強的生存技能才是破繭而出、贏得話語權和自由的唯一出路。
貿貿然宣揚要提升女子地位的話,會在男權貴族間引起軒然大波,拉了天下男子的仇恨,引得世人口誅筆伐,反倒適得其反,思想和意識是最難改變的東西,尤其這裡的女子,很大一部分已經從骨子裡認命且認同了當下的尊卑理念,改起來就非常困難,她要做的是溫水煮青蛙,透過引導和鼓勵,讓女子在這混沌的世界開出一條能走的路來。
甘棠不知自己有生之年可否看見姑娘們得到些獨立和平等,但依然期望看到舊理念一點點被蠶食,積累,一步步完全蛻變的那天。
姬旦見甘棠坦然又篤定,沉默半響,喟然長嘆,“天下男子吃著聖女種的米糧,沉迷聖女鍛造出來的兵器,住著聖女建造的房屋,驚歎又感恩,待察覺有異那日,世間已不同,為時已晚。”
贊,不愧是周公。
甘棠也沒隱瞞,坦然接道,“正是此意,姬旦何必為此發愁,它既然能適應,便是上帝的旨意,我們當順天意而為,刻意阻撓,反倒本末倒置了。”
這樣的發展雖是難接受,但姬旦到底學識廣袤,心性非同尋常,當下也不糾纏女子尊卑的問題上,只看著甘棠,轉而道,“十年前殷商還是原來的殷商,兄長測天觀象,殷商氣數不出五十年,眼下卻難以琢磨了,想來天意不絕殷商,才會出了聖女這樣一個人…”
“盡人事,聽天命罷了。”她起了一定作用,但五十年的時間,不知能做到什麼地步,且一大半的關鍵還在殷商王室這裡,殷受能否做得比歷史上更好,很大程度上能影響殷商的存亡。
姬旦看著甘棠一笑,起身朝甘棠拜道,“望聖女有踏足周族的一日,惠澤周人。”
“它日一定有機會。”甘棠應承下來,想起周人境內還鬧著饑荒,本是有了個想法,但事關重大,也沒立刻開口,打算先與殷受商量過,再做定奪。
姬旦退下後,甘棠提筆給殷受寫信。
大概意思就是周族境內在鬧饑荒,殷商王室可酌情賑災救濟,一來給殷商中庭揚一揚名聲,二來緩和與周人的關係,王室雪中送炭有了這一項義舉,西伯昌短時間內再想興兵,也得顧忌三分。
甘棠與甘源商量,甘玉在旁邊聽著,就很不贊同,“我們商人還有好些吃不上飯呢,如何拿去救濟周人了。”
甘源看了眼甘玉,搖頭道,“有舍才有得,要名聲好,其餘諸侯才心悅臣服,再者西伯昌時刻想著揮師南下替父報仇,我們出點救濟糧,西伯昌礙於名聲,短時間也不會大動干戈,阿父看此事可行。”
甘玉原本便不愛摻和政務,聽甘源這麼說,也丟在一邊不管,當他的巡查官去了。
甘棠收到崇明的回信,聽聞殷受想攻伐有蘇氏,猜測可能是與妲己有關,對這個野蠻人的思維簡直沒話好說了,當即便寫了封信,本是想派人快馬加鞭送去給殷受,斟酌了半天,先親自去了趟辛甲的府上。
甘棠進去便朝辛甲重重拜了一拜,辛甲忙側身避讓,“聖女可是有事要說。”
甘棠也不寒暄,單刀直入道,“甘棠想拜請先生為儲君之師。”若非殷受是殷商的儲君,關乎殷商的將來,她也不會捨得把這麼一位能幹的大臣送給他,雖然按原來的劇本,眼前性情耿直的中年人確實就是那位會對殷受七十五諫的能臣辛甲…
辛甲錯愣不已,“聖女有大才,學識品性皆是上上乘,何不親自教導,再者儲君自幼聰慧,天生神智,幼時便讓無數長老慚愧汗顏,如今也頗有作為,臣如何教得他。”
就因為這樣,才養成了他現在不受人管束的性子。
甘棠也不隱藏,直言道,“儲君是有才,但處事太過剛硬,缺人管束,雖也重視農桑,但和軍隊兵事武力殺生相比,儲君對農桑的重視程度遠遠不及其一……”
“……先生看重百姓生計,關懷子民吃穿冷暖,正好為王子師,儲君若能學到先生兩分,也是天下之福了。”
殷受不會胡來,出兵定也會周全好由頭,但他動輒興兵,這樣的做法,甘棠實在沒法苟同,想透過戰爭轉移內部矛盾,這辦法有時候有用,有時候沒用,殷商內裡爛成一灘泥,打下再多的土地,俘虜再多的人牲,也是無濟於事,後人說紂克東夷而殷商亡,也有七分道理罷。
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