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方國王這件事立有頭等功,這般恣意妄為,商王不但沒怪罪,反倒大笑道,“救命之恩不得不報,吾兒是好男兒,自去罷!”
殷受一笑,三兩步就甘棠拉出了宗廟,出了宗廟門這才懊惱地嘆了口氣,心說孽障,不是說好再不找她了麼!
殷受拉著甘棠去了趟馬廄,當真把肉扔到了圈牢裡,只裡頭的閃電剛被餵過食,對這樣天生自帶鹹味的肉食不怎麼感興趣,眼皮都沒抬一下,走到一邊散步去了。
“你的馬也跟你一樣。”
殷受樂了一聲,拉著甘棠晃晃悠悠回了寢房,進去關上了門,讓甘棠坐下來,嘆氣道,“現在沒外人了,想哭便哭罷。”她是被嚇壞了,在外晃了這麼幾圈,僵直的手腳才自如起來,手上也有了些溫度。
甘棠看著殷受,心裡有些暖意,不管怎麼樣,殷受把她拉出來,都是一片好意,那宗廟裡面連空氣都泛著讓人作嘔的味道,讓她吃人肉,她當真不知自己能不能控制住不發瘋。
甘棠道謝道,“阿受,謝謝你,我還好。”她確實還好,那些血腥的事情越是野蠻噁心,她的決心越堅定。
她現在就像一個想過河的人,就算這條河太深太寬,她可能永遠過不去,但她在努力造船,堅持不懈的造,造著船的時候,便覺得早晚有一日能過去,什麼困難都不是困難了。
殷受微微一怔,覺得面前瘦弱的玩伴似乎有些什麼不一樣了。
臉色依然青白無血色,但平日一雙溫吞的眼睛裡像有火燃燒著一樣,明亮得驅散了她身周身的頹然和死氣,她甚至連坐姿都沒變,但殷受就是覺得她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似乎有什麼正生根發芽,破土而出,欲長成參天大樹。
殷受在甘棠對面坐了下來,凝視著她的臉,低聲問,“不怕了麼?”
甘棠搖搖頭,“怕,但應該不會受不住了。”
總算沒有白費力氣,她雖說是怪異了些,但能一步步改正也好。
殷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