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她便像付名一樣,光明正大霸佔她的時間精力,名正言順的告訴別的男子,不得喚她私名了麼 ,變成她身邊最親密的人,連甘陽甘玉都得旁邊讓位。
聽起來似乎很不錯。
殷受心跳快了好幾分,目光古怪,乃至於神色都有些扭曲了,古怪之餘心裡還裂開了個口子,從裡頭滲出一股喜悅和彆扭來,起初只一點點,接著擴散蔓延,流遍四肢百骸,讓他心頭髮熱,心裡跟著就冒出棠梨兩個字來,似乎喚一喚她的名字,四周都能甜得發膩了,也很欣喜高興。
他該是愛惜她的才幹罷。
也有可能她當真有巫術神力,他與她相處的時間日久,被她巫化了,當年付名只見過她一面,就被巫化得厲害,他與她相處六年之久,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算不錯的了…
唐澤準備好水,來請他去沐浴。
殷受沐浴完完,上了床榻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都是甘棠的模樣。
且一旦接受這個事實,連她古怪的病、時而瘋子一樣的想法和念頭,甚至是臉上的傷疤,都變得可憐可愛起來,當年害怕祭祀時故作鎮定很可愛,從鍋裡撈起小孩很可愛,站在臺上教授知識很可愛,認真畫圖做研究時也很可愛,連哭起來都分外的撓他的心肝……
他可能是真的瘋了。
他被她像碳滲透鐵一樣的徹底滲透了,一顆心開出來的空隙都被她填滿了……
殷受翻了個身,拉過被子矇住腦袋,想著想著又翻了一遍,最後掀開被子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來了,兩方結盟的事可以以後慢慢想辦法,讓她嫁給了旁人,他只怕要悔恨終身,他非得要想辦法攪黃這場婚事不可。
那付名該不會當真不知趣,晚上去尋她同塌而眠罷。
殷受心頭一跳,飛快地下了床榻,往聖巫女府奔去了!
殷受熟門熟路,自後門翻進去也沒驚動旁人,房裡安安靜靜的沒有光,想來已經睡了……
殷受上了房頂,扒開茅草往下看,見甘棠一個人躺在床榻上,心裡鬆了口氣,藉著透進去的光,能看見甘棠正睡得香甜的臉。
殷受看了好一會兒,終是忍住了想下去陪她的衝動,剋制地回了住處,把靠在門邊打瞌睡的唐澤叫醒了。
“聖巫女的迎親禮是在何時?”甘棠不肯悔婚,直接搶親是下下策,這件事要做,便要做德滴水不漏,一擊必中,讓鳴方和土方吃完這個悶虧,還說不出話來。
聽主上問起聖巫女的婚事,唐澤被瞌睡蟲攪得一團亂的腦子頓時清醒了許多,精神抖擻地回稟道,“下個月己末,離今日還有五旬的時間,主上,要屬下們毀了這門親事麼?付名和陶邗死了,這親也就結不成了!”
殷受擺手壓下唐澤的話頭,事關邦交大事,不能胡來,他明日出兵孟方,興許是個契機,能兩全其美的契機。
殷受拿了火把,站在巨大的輿圖前,他對孟方、鳴方、土方瞭如指掌,看了一會兒,心裡便有了主意,當下便朝唐澤吩咐道,“去把商容請來,便說有要事相商。”
商容雖掌管禮樂,但當年也跟著祖父南征北戰過,唐定唐澤雖有領兵作戰的經驗,但都沒經歷過什麼大陣仗,他要做的事要確保萬無一失,商容眼下在竹邑,對殷商忠心耿耿,是領兵打仗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唐澤領著商容急匆匆進來,見了殷受便躬身行禮,“見過受王子。”
殷受快步迎了出來,將商容扶了起來,”今次急匆匆將世伯請來,是有要事相商。”
商容回道,“可是明日行軍伐盂方的事,老臣願意隨行。”
“非也。”殷受坦然道,“晚輩溶了一千鐵犁鑄造了利器,對付盂方四千人足矣,請世伯來,是想讓世伯另領餘下四千將士,潛入土方,拿下土方城邑,再由若河東進,攻下鳴方,擒拿鳴侯與東土伯。”
商容面上有震驚之色,慢慢神色亦嚴肅起來,“你要攪了兩族與聖巫女的聯盟?”
“這只是其一。”殷受未曾隱瞞,道,“如今我殷商四土不穩,周人壓境飢國,諸侯離心,正是需要一場勝利來威服四方的時候。”
殷受說著眼底光華大盛,沉吟道,“眼下兩族沉浸在與聖巫女聯盟的喜悅裡,絕不會有警惕戒備之心,正是征伐的大好時機。”殷受請商容來,自是有把握他能同意,土方和鳴方臣服於聖巫女,比不得直接歸順與商王室,孰優孰劣,一目瞭然。
商容眼裡皆是讚賞之色,“一舉攻下三方,倘若成了,我殷商名聲震服,想必夷族鬼方也能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