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職位,工作活不算太累。至少,在杜父眼中,比地裡刨食輕鬆多了。就是上差的時間嘛,得晚上。
當然了,要說實話。杜父這一尋了份差事,杜青雲身上的擔子,也確實是輕鬆了不少。
只不過,杜父病了後,就不得不在家中休養了。而這也是杜明月懷孕那會兒為什麼擔心,她孃家的家用緊張的原由。
“姐放心,我都曉的。”
“我這回跟你講了,也是免得你再打聽時,不小心走漏了風聲。讓咱娘得到了訊息。”杜青雲的話中,也有叮囑。
姐弟倆串通了話,杜母一個內宅的婦人,杜父一個病人。這兩個長輩嘛,自然是對隔了一個縣城那麼遠的杜家村,便是訊息真正的閉塞掉。
第三日,三哥兒的洗三。
整個靈安縣城還在守城保護衛中呢,所以,這個洗三是沒什麼氣氛的。不過就是一家子人,聚著吃了頓稍稍豐盛些的席面。
時間也就是如此慢慢過去了。
等著天氣慢慢轉涼了,要換了厚些的秋衣時。
九月下旬,杜明月還在坐月子。
就在九月二十日,靈安縣城外,傳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
“蘭花,去瞧瞧門可鎖實了?”
杜明月喚了這話,楊蘭花應承了。
稍傾,趙茵帶著趙籙、趙策是進了她屋中。看著臉帶驚慌的三個小孩兒,杜明月告訴自己要鎮定。實則,在被中的手,還是有些發顫的。
那振耳的喊殺聲,那等氣勢,就是在屋中,杜明月也能清晰感覺到的。
因為,靈安縣城太小了,它只是英德郡中,一個小小的縣城罷了。
“茵姐兒、籙哥兒、策哥兒,來,陪娘坐會兒。”
“你們都是乖乖孩子,勇敢孩子,對嗎?”
看著趙籙、趙策兩個孩子是利落的蹬掉鞋,然後,是爬了榻上往杜明月的身邊擠來。
杜明月摟了兩個兒子一把,然後,還是招呼了立那兒,依然帶著驚慌神色的趙茵,說道:“茵姐兒,來,也坐這兒。”
杜明月的拉扯下,趙茵是順著她的動作,坐了榻上。
這時候,楊蘭花抱著孩子來了,就是狗蛋娘也帶著狗蛋、狗剩進了屋中。
這屋內,婦幼們都是滿面恐慌色。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杜明月知道,外面的喊殺聲,一定是一場守城戰的開幕。而屋中的眾人,只能等待結束。
他們都是無力之人,等待著城破後,命運的審判?又或是等待著保護住城池,獲得命運的垂青,得到了嘉獎,是繼續好好的活著?
第46章
從封縣城的天空上俯視而下;這是一座戰火紛飛的城。
守城的人,在用盡了全部的力量防守。攻城的人;在用盡了全部的力量尋求突破。
流民中有攀著雲梯爬上城牆的,他們狀態瘋狂,用各種各樣的武器在攻擊。喊殺聲;在城門處的城牆之上,此起彼伏。
“殺啊……”
所有的聲音,在最後;都混成了一個殺字。
血腥與殘肢;屍體與斷臂,這些無數由人類自己製造的恐怖;在這片土地上;上演著人類的殘忍與生命的悲歌。
城牆上,有缺了頭顱的屍體;城牆下,有摔成爛肉的肉糜。
總之;冷兵器時代的攻防戰,在體現著人類為了生存時;各種的無情;以及在求活時的可憐掙扎。
而就在這座城五里外,那裡有一座山,山上有兩個道士正在觀望。
他們立於那兒,似乎在眺望著什麼。
“看來,今日將有結果。”
“師兄之言,甚有道理。”
兩個道士是師兄弟,這會兒,相互交換了看法。
“可惜,亂世來時,民生多艱。”
被稱做師兄的道士,感嘆一句。他的五觀普通,身上並沒有什麼出塵的世外高人氣質。而是普通的把他扔了人群中,人人都會忽視了他的存在。
他的法名叫普塵,是一名散修。
他的師弟與他不同,那是一個周身鋒芒必露之人,從他的銳氣之中,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名劍修。
而普法的師弟,法名叫普靜。
“師兄,亂世之時,方有我輩的縱橫之地。若不然,六大派霸佔山川河越,享天下福地洞天,豈有咱們散修的出頭之日?”
與師兄的悲憫不同,普靜的眼中,是一片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