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書房裡談事。
趙籙也就是詳細的給親爹講了,他此去一行的經歷。
從長子嘴裡,聽得那般的危險歷程,趙子殷嘴裡雖然勉勵了兒子。那心裡嘛,卻是不好受的。畢竟,長子一個小小少年郎,卻是要冒著生命危險啊,去海國幹大事。
趙子殷這親爹,覺得自個兒失職。
“爹,我回來了,往後,自然就是無礙了。”趙籙倒真是不在意,性子豁達的。
卻不想,趙子殷卻是說道:“你不知道,你此去海外,卻是錯了你長姐的出嫁。爹為你姐遺憾,也為你遺憾啊。”
“姐姐嫁去了米家,將來,我再去米家看望姐姐便是。”
趙籙倒覺得也沒什麼,長姐在米家好好的過日子。真是想念了,去探親就成。
父子二人在書房聊了許久,趙籙告訴親爹,過幾日,我將去青泉寺,了龍脈最後的因果。對此,趙子殷除了同意,也是無二話。
在家歇了兩天,跟小夥伴們加深一下感覺。趙籙再是陪著弟弟們玩兒的狂了些時候。
這不,三個弟弟和小夥伴們,對待趙籙的態度也是自如了起來。
青泉山,青泉寺。
這新住持了寂大師,與趙籙是一路同行,從蓬萊仙門到了封縣城的。所以,二人算是舊識了。於是,趙籙到了青泉寺小住,等待了蓬萊仙門佈局的法陣,合乎了天時,這一小段時日嘛,趙籙是住得頗舒心。
九月九,重陽節。
天下了一場小雨。
這是天成四年,英德郡下得第一場雨。
這一場雨下來,雖然是晚了些,不過,郡內的官員鄉紳也罷,還是普通的百姓也罷,還都是歡喜的。
對於趙子殷而言,更是心頭的一塊大石,更是落了地。
趙籙沒有歸家,他還在青泉裡休養。因為,那一場法陣歸還郡裡龍脈的牽引之時,他受了重創。
以趙籙的小身板,在青泉寺裡,有修行者煉製的丹藥迷補了根基,也是好事。至少,趙籙沒有拒絕了寂大師的善意。
更何況,趙籙也不想,讓家人見到了他慘白的面色。
那樣的話,不是明晃晃的告訴了家人,他做的事情,對自身危害甚大嘛。
“空谷寂寥色,小廟食香火。”
“凡俗兩隔離,黃花夕陽後。”
一個書生在唸著一首詩,是趙籙從後山的山巔處下來時,於涼亭處聽到的。
耳裡聽得這聲音,趙籙搖搖頭,便是準備離開了。因為,這詩太愁了,不合著趙籙的心聲。這不,趙籙不準備打擾了這酸書生的興致。
人嘛,都有自個兒的喜好。
趙籙不喜,不意味著,他就要別人也不喜。
“少年,你從山頂下來?”
趙籙不打擾別人,別人卻是攔路問了話。
“是啊,請問有何事?”趙籙平靜的問道。
“只是覺得你很面善,像一個故人。”書生說話時,眼神裡有些追憶的神色。
“哦……”趙籙拖了一個尾音。
“在下姓趙,名菩。”書生趙菩介紹了自己後,笑問道:“少年,你的姓名叫什麼?”
“我與你同姓,我也姓趙。”
趙籙介紹了自己,笑道:“名籙。”
“趙籙……”唸了這個名字後,趙菩臉色一變,然後,拱手問道:“不知封縣城的縣尊,是貴家何人?”
“我爹。”趙籙簡短的回道。
“原來是趙家公子,失敬,失敬。”趙菩的神色顯得非常恭謹。與先前他問趙籙話時,那種帶點隨意的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啊。
不過,對此趙籙倒也不覺得意外,趙籙一見趙菩的穿著打扮,就看得出來。這趙菩的出身,不咋的。
那書生的袍服,已經是洗得有些發白了。雖說,沒打了補丁,可也看得出來,必是漿洗的次數多了嘛。
要是有富裕的錢人家,哪會穿得如此寒酸呢?
“趙公子在這青泉寺,可是上香?”
“小生聽說,這青泉寺的香火,甚是靈驗。”趙菩的態度,放得很謙卑與恭敬,又道:“依小生看,趙公子這般俊傑,將來必然是封候拜將,前途遠大,不可限量。”
“這佛主受了香火,定然是賜了錦秀前程。”
趙籙倒是挺受用這態度啊。說起來,這趙菩還是趙籙這些年來,在讀書的成年人裡,得到了第一個這般低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