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樑棟搖搖頭:“孩子倒是長得白白胖胖,看起來照料得還不錯。我看謹言好像真的是喜歡孩子,要把孩子留下,封為公主,似乎不是說說而已。”
伶俜急道:“那是我和世子的女兒啊!他真是瘋了!”
宋樑棟無奈地搖搖頭:“他做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你們想想他從前多紈絝,竟然最後做了皇上,而且還做得不錯。先前把伶俜偷龍轉鳳弄進宮裡下了蠱都做得出來。搶走孩子,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他頓了頓,“我試探了一下,他對孩子看得很緊,可以說是寸步不離,不然也不會上朝都帶著,要從皇宮裡偷偷弄出來,恐怕不是件容易事。”
蘇冥拍了拍抹著眼淚的伶俜,嘆了口氣:“現在知道孩子不會有危險,我也算是放了心,一切都能從長計議,他總有疏忽的時候。”
宋樑棟點頭:“我會想辦法安插一些新人進宮,大牛那邊也會密切注意動向。一旦找到機會,就把孩子帶出來,你們一家三口馬上離開京城。”
蘇冥點頭,苦笑道:“我真沒想到有朝一日,謹言會這般對我。我本是想助他完成大業,就功成身退離開,但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宋樑棟道:“他真是發了瘋,好在沒對孩子下毒手。”
三天後,一個嬪妃都沒有的皇上,頒佈聖旨,封女兒為福樂公主。但是沒說這女兒從何而來,文武大臣也不好多問。畢竟做帝王的三宮六院都再正常不過,皇上冒出一個女兒也不是甚麼稀奇事,他曾經就藩開府,外頭有女眷也在情理之中。興許小公主的母親身份低微,皇上在未重新立後之前,不想給人名分罷了。
然而皇上看起來也沒有立後納妃的打算,雖然庶務還算勤勉,但無論去哪裡都帶著小公主,就連去內閣和閣臣議事也把孩子裝在籃子裡一起帶過去。
大牛當值的時候,好幾次遠遠看到皇上抱著公主,恨不得去搶過來,但看皇上那寸步不離的勁兒,卻也只能想想。
蘇冥和伶俜雖然想念女兒,但至少知道孩子安然無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如此以來,兩人是哪裡都不能去,還得繼續待在京城。
一直到來年開了春,蘇冥和伶俜還是沒能夠見到女兒。宋銘除了這件事,倒是沒再整出甚麼么蛾子,竟然還頗為勤政愛民,逐漸聲名遠揚。
宋銘有喘疾,尤其是不能沾花粉。但開了春後,小公主一日到了御花園,見到百花盛開的美景,便咿咿呀呀要看。在宋銘的精心餵養下,半歲多的小公主長得白白胖胖,烏溜溜的一雙大眼睛,人見人愛,尤其是宋銘,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小公主要去御花園,宋銘自是忘了自己忌花粉這事,抱著咿咿呀呀的孩子便去看花,還摘了一大束,帶回寢宮,插在兩隻寶瓶中。
於是當晚,他的喘疾就犯了,這次來勢洶洶,又是發熱又是咳嗽。他再不願讓小公主離開自己的視線,也不得不擔心自己過了病氣給她,只得讓奶孃抱走。
宋銘生病的訊息,很快傳到了蘇冥耳朵裡。他對宋銘的喘疾再瞭解不過,雖然很少犯,但一旦犯起來,少則七八日,多個半個月方能好徹底。這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這半年來,宋銘成日忙著帶孩子,除了處理國家大事,餘下小事皆假人之手,於是宋樑棟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宮裡安插了好幾個他的人。
宋銘犯病,難以入睡,一連三日幾乎沒闔過眼,到底受不住,讓太醫拿了些安眠的藥過來。吃完藥後,不忘叮囑帶著小公主的奶孃,務必好好照料著,別自己睡著了。
叮囑完畢還是不放心,又遠遠逗了會兒趴在搖籃裡翻滾的小公主,這才放心回隔壁寢宮歇息。
夜色漸濃,旱了多日的京城,突降大雨,風雨雷電的交鳴,將一切聲響都掩埋在黑夜中。小公主精神頭很好,鬧了許久才睡著。皇上交代晚上帶公主是不能睡的,奶孃自然坐在小床邊不敢睡去。
然而到底是扛不住,不多時就開始迷迷糊糊。
忽然一道驚雷響起,宋銘從夢中驚醒,他猛得豎起身子,喚人掌了燈,趿著鞋子,往隔壁走。奶孃聽到動靜,一個激靈起身,跪在地上低聲行禮。
宋銘擺擺手,走到小床前,將帷帳掀開,卻驀地臉色大變,低身把被子開啟,哪裡還有小公主的影子。
奶孃嚇得立時面無血色,身子軟倒在地,哆哆嗦嗦道:“公主……公主……”
宋銘一腳將人踢翻,大聲道:“公主被刺客劫走,馬上追!”
大雨滂沱之下,宮中頓時亂做一團。宋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