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對坐在轎子裡的人俯身說:“王爺,人還沒醒。不知是真病還是裝病,公子很擔心,一直守著。”
趙琛自嘲道:“沒想到這枚棋子的用處這麼大。他對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都比我這個親生父親上心。不過也好。”
“公子重情。”
“重情如何能成大事?一個朱綺羅便壞了我多少籌謀……男人一旦有了弱點,再強都不堪一擊。王家那邊怎麼樣?”趙琛把玩著手裡的玉貔貅,閉著眼睛問。
“王家老爺表面上答應了王爺不再追究,但私下早已經修書一封,寄給京中的胞弟。依照那位大人的處事風格,公子恐怕年底回不了京。”
趙琛淡淡一笑:“晚一點回去也無妨。玉不琢,不成器。回府吧。”
***
從舞樂坊回來之後,曹晴晴就給曹夫人寫了封信,說明了要和離的打算。曹夫人一收到信便來了,她早就想過來看看女兒和外孫,可曹博攔著不讓。眼下看到事情鬧大了,這才鬆了口,讓她去好好勸一勸女兒。
曹晴晴一看到母親就抱著她痛哭,曹夫人何嘗不知道女兒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和離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
她邊擦著曹晴晴的眼淚邊說:“女兒啊,你得看開些。莫不說和離傷了兩家的交情,你被蘇家休了,後半輩子可怎麼過啊?”名聲對一個女人來說太重要了,被丈夫休離的女人,很難再嫁出去不說,還要忍受別人的唾沫。
曹晴晴如何不知道這些道理,但是蘇從硯太傷她的心了。
郭雅心也勸道:“晴晴,不是我和你母親心狠,要勸你回去。聰兒還小,不能沒有爹。蘇四公子許只是一時糊塗,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我早上已經寫信給蘇夫人,咱們先看看蘇家的態度再做打算。”
曹晴晴哽咽著說:“我一住下來,夫人不就給我婆母寫信了嗎?蘇家根本什麼反應都沒有。婆母偏疼那個混蛋,處處維護。”
綺羅和郭雅心對視一眼,沒有說話。這次郭雅心寫信的時候,綺羅特意讓她加上聰兒生病,久醫無起色,朱家和曹家都束手無策,請蘇家來個人拿主意。蘇夫人再怎麼偏幫蘇從硯,總不能不管親孫子的死活吧?
這個時候,玉簪走進來說:“夫人,蘇夫人帶著蘇家的兩位公子親自登門來了。”
曹晴晴猛地坐直了,以為自己聽錯。曹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喜道:“你看,蘇家還是在乎你的。”
因為蘇家的兩個公子也來了,綺羅不方便在場,就退到後花園裡去。她坐在涼亭裡想心事,一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抬頭,看見是月三娘。
“今日怎麼有空來?”綺羅請她坐,順手給她倒了杯茶。
“不是你吵著要錢袋的花樣,我緊趕慢趕,給你拿過來了。”月三娘把一沓紙拿到綺羅面前來,“我進來的時候,瞧著門外停著好幾輛馬車,是不是蘇家終於肯來人了?”
綺羅點了點頭,嘲諷道:“若不是把蘇家的嫡孫搬出來,只怕蘇相的夫人還在拿捏姿態呢。”
月三娘笑了笑,看綺羅臉上悶悶不樂的,問道:“怎麼了,蘇家來人是好事,你卻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綺羅只低頭挑花樣。
“這花樣……是做給陸公子的吧?揚州那邊還是沒有訊息嗎?”
綺羅放下紙,認真地看著月三娘:“三娘,我打聽訊息不方便,你能不能幫幫我?我就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一個月時間音訊全無。娘跟爹問起來,我全都搪塞過去了,但心裡實在沒法安心。”
“這有什麼難的?回去我便幫你打聽看看。”月三娘握著綺羅的手說,“你別擔心,他是朝廷命官,揚州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他都好好地在那裡做了三年,不會有事的。”
月三娘這麼說,綺羅便稍稍放心些,又低頭看花樣:“三娘,你的工筆畫到底是誰教的?怎麼我就畫不成你這樣?”
月三娘掩嘴笑:“小丫頭,這世上的事哪能都讓你佔了上風?我總得有幾樣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不然在京裡怎麼混。不過啊,教你那個秀庭居士不是守喪不能再來了嘛,我給你引薦個師傅,教你畫畫如何?”
綺羅狐疑地看著她。要說月三娘人脈廣,打聽訊息那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可她引薦的師傅……不會是什麼青樓名妓之類的?大戶之家總有門第觀念。綺羅倒是沒什麼,可朱明玉對月三娘上門教跳舞已經有了微詞,若不是月三娘頂著京城第一舞者的名銜,只怕他不會同意綺羅有個這樣的師傅。如今若再來個出身風月的畫畫師傅,綺羅恐怕是無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