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昭見皇帝遲遲不應,接著說道:“臣辦過遠興府的案子,對軍務有一定的瞭解。況且太子本仁孝,今次應當是有隱情。臣願為皇上分憂!”
“你……真的願意去?”真宗又問了一遍。
“臣願意。”陸雲昭鏗鏘回道。
“朕派你和郭孝嚴同去,若能勸服,便把太子給朕帶回來!若不能,便發兵吧。”真宗揮了揮手,最後下了結論。
“臣領旨!”
陸雲昭和陵王退下之後,真宗又對童玉說:“將東宮秘密圍起來,太子的家眷一律嚴格看管,不得有誤。”
“是。”童玉躬身從殿內出來,只覺得背後都是冷汗。他派了個小太監出宮去傳訊息,另外帶了內侍省的人和禁軍去往東宮。
穎昌府易幟的訊息,很快傳遍了宮內宮外。樞府並沒有下達調兵的通知,但是作為帥司所在地的穎昌府卻更換了旗幟,再聯想到如今身在那裡的太子,很容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趙光中在家中坐不住了,跑到蘇府去,蘇行知也是驚愕非常,在府中坐立難安。他原來還擔心太子受了廢后的影響,特意去了封信,哪裡知道太子還是做出了這樣的糊塗事!
“蘇相,這下可如何是好?”趙光中第一次覺得沒了主意。在家中時,乍一聽到訊息,趙笙就暈了過去,謀逆是何等重罪!
蘇行知只是負手嘆氣,沒想到他半生經營,卻將寶押在了一個意圖謀反之人身上,就以穎昌府如今的兵力,怎麼可能是朝廷的對手?平叛之後,一旦太子被押回來,被廢東宮之位已經是在所難免,能不能保命還是兩說。
“皇上不是派陸雲昭和郭孝嚴去穎昌府了?但願太子懸崖勒馬。”
趙光中道:“以我對太子的瞭解,他絕對不是這麼衝動的人,這背後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向皇上請求,與他們同去。”他生怕郭孝嚴這一介武人與太子起了衝突,陸雲昭又是秦王那邊的人,素來與太子不睦。派這樣的兩個人去,太子的處境勢必更加危險。
蘇行知攔住他:“你覺得此刻,皇上會讓你出城?”
趙光中僵住。他怎麼就忘了,東宮已經被皇上控制起來,而他身為太子的孃舅,皇上是絕不會讓他出城的。正如他對陸雲昭和郭孝嚴有顧慮一樣,皇上也會擔心他到穎昌府是去助太子的。
“趙大人且放下心。就算郭孝嚴是武人,但心中也有輕重,不會貿然行事。陸雲昭就更不必說了,這個時候內戰,於國於民都不是好事,他會有分寸的。”蘇行知寬慰道,“倒是東宮現在風聲鶴唳的,只怕太子妃等人肯定嚇壞了。”
蘇菀等人的確是嚇壞了。她原本正在東宮花園中帶著孩子玩耍,忽然就聽冬非說,童玉帶了很多人來把東宮給圍住了。她情急之下出去檢視,才聽說穎昌府易幟,太子疑有謀反之心。
太子怎能這麼狠心?他難道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連數百條性命嗎?可憐她的孩子還那麼小……她在圍觀的人群裡頭看見了王賢妃身邊的女官夏瑩,夏瑩衝他點了點頭,她們便走到院牆有個鏤空石窗的地方。
“夏瑩姑姑,這是怎麼回事?上次我託您給太子的家書,您可有讓人送到?”蘇菀著急地問道。
“帶去了,娘娘很擔心你們的情況,特意要奴婢過來看看。聽說皇上已經派了陸大人和郭將軍去穎昌府勸降太子,太子妃可有什麼要帶去的?奴婢可以幫您轉交。”
蘇菀想了想,輕聲道:“姑姑稍等。”她回到院子裡,將孩子身上的長命鎖取下來,孩子不願意,大哭不止。這是他滿月的時候,皇上親賜的,此前還沒摘下來過。蘇菀狠了狠心,拿走了長命鎖,從鏤空花窗那裡交給夏瑩:“請姑姑務必把此物託兩位大人帶給太子,勸他一定要三思。”
夏瑩接過東西,道了聲:“太子妃保重,奴婢一定將東西和話帶到。”便匆匆走了。
夏瑩回到了頤和宮,將蘇菀給的東西交給王賢妃。王賢妃看到那東西之後,笑了兩聲:“夏瑩,暗中把東西交給王大人,他知道該怎麼做。太子這反是謀定了!”
夏瑩應聲退出去,秦王怯怯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母妃,您……”
“你想不想做皇帝?”王賢妃口氣輕鬆地問他。
“想是想……可父皇……”
王賢妃上前抓著他的衣領道:“想就要做出想的樣子的來!你這畏畏縮縮的樣子,還想做什麼?眼下不正是機會嗎?郭孝嚴帶著禁軍離京,禁軍中現在最大的是劉桀。”
秦王哆嗦了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