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想起了吳氏死的時候那個慘烈的場面。然後,她就越發的覺得恐懼和害怕了。
死神的陰影,一下子似乎又將她籠罩了。
這會子表面看著她像是沒什麼,可是沈玉闌自己知道,她嚇壞了。她害怕。而且怕得要死。
勉強又交代了幾句之後,沈玉闌就真的撐不住了,喝了幾口水,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似的難受,不由得張口“哇”的一聲趴在床沿上吐了個天翻地覆。
等到吐完,她更是覺得頭疼欲裂,身子也軟綿綿的,乾脆就閉上眼睛,懨懨的躺著。
緩了緩之後,沈玉闌才緩緩道:“去將常家送的治中暑的藥拿來,給我吃一粒。另外,熬一碗濃濃的綠豆湯。你們都喝些,那藥也各自吃一粒。”
說完這些話,沈玉闌再也熬不住,又翻身吐了一回。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方才還只是有些發白的臉色,此時已經完全是蠟黃了。
金荷嚇得又哭起來,紫蘇也是小聲的啜泣。
倒是藿香忙道:“快別哭了,咱們趕緊的將小姐吩咐的事情做好才是正經。而且,怕是大夫也快要來了。”只是話這麼說,藿香也是忍不住聲音帶了哭意。
都是一群十二三四的小姑娘,雖然也不小了,可是遇到這樣的事情,哪裡能不怕?
藿香一面忍著哭意一面開了窗戶,又讓半夏和杜若去弄綠豆湯。隨後又去收拾床邊的汙穢。
金荷被藿香這麼一提醒,頓時也回過神來,忙也去忙活不提。
少頃大夫過來,秦嬤嬤也跟著一同過來了。一進見沈玉闌面色蠟黃的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的樣子,頓時嚇了一大跳:“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病得這樣重了”
大夫也是一臉凝重,只湊近看了一眼,就皺眉道:“怎麼中暑得這樣厲害?”說著抽了抽鼻子,眉頭更深了幾分:“吐過了?”
藿香在一旁哽咽道:“嗯,醒了一回,吐過後又昏睡了過去。餵了一粒常太醫家給的藥丸,也不知道有效果沒有。”說著將那藥瓶子遞給大夫瞧。
大夫接過聞了聞,又倒出一粒看了看,最後還掰碎了一顆嚐了嚐。倒是苦著臉笑了:“常家的藥果然是名不虛傳。只是如此一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配合什麼藥吃的,所以倒也不敢隨便開藥了。既然你們和常家相熟,還是去請他們來看吧。這個我著實是不好辦。”
說完這話,大夫便是果斷的收了東西告辭走了。秦嬤嬤目瞪口呆的看著,大夫走了後她才回過神來,忙又追上去給了車馬費。
隨後進來又皺眉道:“這只是中暑,常太醫那頭——”
金荷卻是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果斷道:“讓人拿了姨夫的帖子去請吧。常太醫不能來,家裡其他的大夫來也行。只要能開藥就行。”
秦嬤嬤一想也是,便是點頭出去吩咐了。
常家的人倒是來得很快,聽說了情況,直接騎馬就過來了。來的卻是白天才來過的常俞。
常俞眉頭皺著,一進來就不客氣的問了:“那會子我看著她還康健得很,怎麼這才幾個時辰?就中暑了?莫不是在太陽底下暴曬了?”
秦嬤嬤頓時有些尷尬,看了一眼金荷等人後小聲道:“在太陽底下走了兩趟,就成了這樣子了。”
常俞冷笑一聲,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不過沒再說出什麼讓常嬤嬤覺得不自在的話就是了。
常俞麻利的將自己的東西取出,然後看向一旁的金荷,毫不客氣:“我要診脈,拿個帕子來蓋上手腕。”
金荷忙掏出自己的帕子將沈玉闌的手腕給蓋上了。
常俞診了脈,又問了用沒用藥,隨後沉吟了一回:“就吃那個藥吧。她脾胃不舒服,再熬水劑她喝下去也得吐。我給她用針,事後再多喝綠豆湯或是多喝水。若是不怕苦,吃點苦瓜也能有所裨益。門窗一直開啟,不要關上。夜裡也是。人不要對著風吹就行了。若是半夜有什麼問題,就讓人去府上接我。”
頓了頓,常俞卻是又自言自語道:“應該不會有問題的。明日我會再來複診。”
囑咐完這個後,常俞就從自己隨身的箱子裡拿出針盒,取了銀針出來,就準備行針。
秦嬤嬤見了,倒是有些懷疑:“常小公子是不是……”
“這樣的小病,我從去年開始就獨自處理了。”常俞掃了秦嬤嬤一眼,神色不動,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秦嬤嬤尷尬的笑了笑,退到一邊兒。
常俞扎針的手法倒是極好,乾脆果斷,不見凝滯和拖泥帶水。等扎完了針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