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來。一個小丫頭在旁邊替她打扇。
沈玉闌瞧著郭氏這樣,心頭暗笑,面上卻是關心的神色上前去:“太太可是累著了?”
郭氏看了一眼沈峻之,也笑了:“這些年養尊處優的,竟是越發的不中用了。想當初在西北的時候,我可比現在強多了。騎馬射箭,樣樣都不再話下。記得有一次險些被敵軍攻破城門,我帶著玉珊連夜出城,等到老爺來接我們母女的時候,可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可我覺得,那一次倒是還沒現在這麼累呢。”
許是想起了在西北時候的情景,沈玉闌明顯的看見了沈峻之看向郭氏的目光中多了幾許柔情。
不管對哪個男人來說,曾經患難與共的經歷都是足以讓他心軟的。
沈玉闌不意外,而且她也明白——郭氏提起這個,自然是不是為了單純的憶苦思甜。不過不管郭氏到底想達到什麼,她都不會袖手旁觀。
所以,沈玉闌笑著搶在沈峻之前頭開了口:“我娘常說,只恨她是不能陪著爹一起同甘共苦。沒能盡到一個做妻子的責任。所以,我娘心裡對太太是十分敬重和感激的——還說,見了太太后,要親自跟太太道謝呢。太太替我娘盡了做妻子的責任,將爹照顧得好好的,實在是辛苦了。”
郭氏的“勞苦功高”,是搶了吳氏的。所以,比起別人來,自然就顯得不那麼讓人憐憫了。換句話說,那就是郭氏自找的。沒人要求她那樣,是她自己非要嫁給沈峻之,哪怕沈峻之已經有了正室夫人。
果然,沈玉闌提起吳氏之後,沈峻之的態度又變了變。雖然仍帶了幾分柔情,可是卻也不那麼明顯了。說話的語氣也和平日沒有兩樣:“下次就不要來了。身子受不住,就好好養著吧。”
郭氏只得點頭應了,垂下眼皮,狠狠的蟄了沈玉闌一眼,裡頭的惱怒自是不言而喻。
沈玉闌只當是什麼都沒感覺到,笑著說起寺廟裡的齋飯不錯岔開了話題。
郭氏垂著眼皮,把玩著手裡的茶杯,一直插不上什麼話。
到了用飯的時候,郭氏忽然笑著開了口:“玉闌既然說這裡的齋飯好,不如今兒的午飯就由玉闌來安排吧。讓我們都沾沾光。”
沈峻之也笑著看向沈玉闌。
沈玉闌自然不能拒絕,便是笑著應了,從屋裡退了出來。她自然知道郭氏這是為了支開她。可是她卻不能不配合。總不能拒絕吧?
既然應了,那自然也只能用心做好,所以沈玉闌索性去了廚房,親自和廟裡的師傅定了素齋。
在廚房門口,沈玉闌卻是又再一次的瞧見了光武侯身邊那個丫頭。這一次,沈玉闌也沒再假裝沒認出來,上前笑道:“這位姐姐,又陪你家夫人來上香?”
那丫頭也是滿面笑意,忙行禮:“沈小姐。”隨後又笑道:“沈小姐是來給沈夫人做法事的?這廟裡的師傅們,一個個都是有大願力的。沈小姐又如此誠心,沈夫人必能早登極樂。”
“承你吉言。我也希望家母能早登極樂。”沈玉闌不禁笑起來。這個丫頭倒是很會說話。不過,張口就道出她來的目的,看來光武侯夫人對她的情況倒是很瞭解。
“上次沈小姐讓人送來的瓜很好。夫人嚐了只誇呢。就是我們,也跟著沾光嚐了些。”那丫頭又笑,“若不是想著沈小姐還在孝期,我們夫人肯定早就接小姐過去玩了。今兒小姐來的事情夫人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肯定高興。”
這番話,既謝過了沈玉闌的瓜,又恰如其分的表達了光武侯夫人的態度,一副親近的樣子,讓人心頭舒坦。這個丫頭說話實在是伶俐得讓人歡喜。
沈玉闌自然知道這話只能聽一半,不過是客套話罷了。當下只淺笑:“夫人喜歡就好。改明兒我再讓人送些過去。”
“快別,讓我們夫人知道了,還不得罵我?這是變著法子問小姐要吃的呢。”丫頭連連擺手,笑得俏麗:“其實我們自己府上的莊子就有,每天都送的。只是不知為什麼偏就沒有小姐送來的好吃。我們四少爺又是個嘴刁的。吃了之後難得稱讚了一回,所以我們夫人想著,若是知道小姐是在哪裡買的,我們自己去弄些回來也是好的。”
“既然如此,那我回頭就讓那莊戶給府上送去?還是我留下地址,夫人自己派人去聯絡?”沈玉闌說再送也是客套話,所以自然也就沒堅持。她送瓜的目的,本來也就是想幫著開啟銷路罷了,如今這樣。正好的達成了目的。
“沈小姐告訴我地址就是了。哪裡還能這樣麻煩沈小姐?”那丫頭笑盈盈的行了謝禮。
沈玉闌便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