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就是順帶說說那事兒。再說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不是大事兒?那是什麼事?還值得你這樣費力?”沈峻之笑著打趣。神態中透出一股親暱來。
沈玉闌垂下眼睛,笑容也斂去:“是關於我孃的。”
沈峻之一愣,隨後也是不由自主的斂去了笑意,神色漸漸凝重起來:“什麼事兒?”
沈玉闌心想——其實沈峻之對吳氏,還是很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如此。
“我睡覺的時候夢見我娘了。夢見我娘對著我哭,一個勁兒的哭。我想,她是不是過得不好?”沈玉闌嘆了一口氣,一面偷偷看沈峻之的神色,見沈峻之皺起眉頭後,這才又道:“所以,我打算除了做法事之外。自己也做些事情幫我娘積福祝禱。好讓她早登極樂才是。我聽說,手抄佛經焚了,可以有這樣的效果。所以我打算試試。只是具體怎麼弄,還得去寺廟裡請教一下禪師才行。”
“既然是這樣,那就照著你說的辦。若是需要我做什麼,也只管開口。”沈峻之倒是沒有半點遲疑,當下就拍板做出了決定。
沈玉闌微微鬆了一口氣——沈峻之相信了就好。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倒是也沒起什麼波瀾——唯獨郭氏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很是不痛快了一回。
郭氏覺得,這就是沈玉闌為了故意和她做對,才生出這麼一件事情來。狠狠的掐碎了一朵瓶子裡養著的白荷之後,郭氏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小賤人。”
秦嬤嬤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只覺得郭氏這些年來,不知怎麼的脾氣越發的暴戾起來。當下秦嬤嬤便是勸了一句:“太太何必發怒?且再忍一忍就是了。還是那句話。一個丫頭片子,還能再家裡呆幾年?”
然而這一次郭氏卻是沒聽進去,更不像是往常一樣將這口氣嚥下去,反而惡狠狠的駁斥道:“又是這句話!我是一刻也不想等了!別忘了,玉珊再過幾年,也該慢慢看著親事了!有她在那裡佔著位置,玉珊怎麼辦?我又怎麼辦?你看看老爺那態度,眼裡還有我和玉珊娘兩麼?”
秦嬤嬤皺了皺眉,張嘴想說不該這樣想——沈玉闌剛進府,沈峻之顧念著這麼多年的虧欠,加上一時新鮮,多關注些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別忘了,沈峻之難道對沈玉珊就差了?再說了,再關心沈玉闌又怎麼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旦嫁了人,還不就是那樣了?橫豎吳氏這個最大的勁敵去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可是郭氏卻是沒給秦嬤嬤開口說話的機會。郭氏只頓了頓就又說了下去:“好了,奶孃你也別說這些話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橫豎再忍耐些日子,也就徹底解脫了。”
說這話的時候,郭氏唇角微微上翹著,眼底帶著一股得意和陰狠。使得郭氏整個人看起來陰厲而又冰寒凌人,讓人不敢親近。
秦嬤嬤心底一驚,面上也是錯愕——一個不祥的揣測頓時浮現出來。
秦嬤嬤下意識的想追問幾句,可是在看見郭氏面上不耐的神色之後,卻是又將到了喉嚨上的話嚥了下去。這些日子,郭氏對她的態度,可不像是以前那樣依賴和言聽計從了。反而越來越嫌她囉嗦和糊塗了。
秦嬤嬤慢慢垂下頭去,一言不發,心頭卻是有些不是滋味——從一個貓兒似的嬰兒開始帶起,直到現在郭氏成了當家主母,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郭氏可謂是掏心掏肺忠心耿耿,哪怕是她自己的孩子都沒這麼上心過。最初郭氏還好,可如今卻是……這樣想想,心裡不由得有些寒了。更是想,到底不是親生的,到底在郭氏眼裡,她也就是個奴才。
這樣的念頭一生出來,就根深蒂固了,更是揮之不去,縱然強壓下去,也總覺得心頭不那麼舒暢,繼而多少有些膈應。說話辦事的時候,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再像是以前那樣盡心盡力,全然為了郭氏了。只是這些又都是後話了。
不過此時此刻秦嬤嬤的這些想法卻是郭氏完全不知道的。此時此刻的郭氏,尚且還沉浸在對沈玉闌的滔天怒氣中。反正在郭氏的想法中,只要是和吳氏有關的,那就是沈玉闌故意找事兒,故意讓沈峻之想起吳氏,從而對她們母女生厭。
郭氏恨恨的撕著手裡的精緻蘇繡牡丹戲蝶的帕子,一張精緻描畫的面容扭曲得完全沒了麗色:“恨只恨我自己肚子不爭氣,不能生兒子,不然——哪裡容得下小賤人放肆?”縱然沈峻之嘴上不說,更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行動,可是郭氏卻是能感覺到沈峻之的焦灼和在意。
所以,郭氏自然覺得壓力極大。當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