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和氣的聲音:“好丫頭,快快起來。那麼多禮做什麼?來,來,都坐近些。我也好仔細的瞧瞧你們。”
聲音雖然溫和,可是卻又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那麼幾分威儀來,讓人幾乎不敢違抗反駁。
顧蒙倒是積極,果然將她們引到了靠近老太太的椅子上分別坐下了。而他自己,則是笑著站在老太太旁邊。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顧蒙含笑看了沈玉闌一眼,然後俯下身子在老太太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話。
沈玉闌因為這一眼,頓時只覺得渾身汗毛倒立,一股不祥的預感冒了出來。
果然老太太在聽見顧蒙說的那句話之後,也是笑著朝沈玉闌看過來,一面瞧一面招手:“你就是沈將軍的大丫頭?來,坐到我身邊來。”
這話一出,沈玉闌就算不想去,也只好起身,磨磨蹭蹭的過去了。過去後不情不願的朝著老太太行禮:“玉闌給老太太請安了。”
老太太伸出手來,拉住沈玉闌,仔細的瞧了瞧,頓時笑了:“好一個淳樸的丫頭。”
沈玉闌一聽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這話雖然聽著像是誇獎,可是大約別人是絕不會覺得這是誇獎的。
至少,沈玉珊就絕對不會。
沈玉闌面上自然了不少,坦然的道謝;“多謝老太太的誇獎。”
“個子挺高,看來是遺傳了你父親了。你平日都做些什麼?可學了琴棋書畫?”老太太倒是也委實不客氣,跟查戶口似的問了起來。
沈玉闌哭笑不得,當下故意答道:“玉闌天生骨架大,比不得其他姑娘身量纖細秒苗條。就是在琴棋書畫上,也是愚鈍得很。實在是學不會。”
聽著沈玉闌如此貶低自己,沈玉珊倒是高興得很。
不過顧蒙顯然卻是有些急了,竟是主動替沈玉闌辯解起來:“玉闌她可厲害了。學了醫術,跟著常家的姑太太一起給鬱郡王妃接生呢。若不是她們,鬱郡王妃可是決不能母女平安的。尤其是我那小妹妹,如今能活下來,聽說可全是玉闌的功勞。”
聽著顧蒙一口一個“玉闌”叫得親熱,沈玉闌只覺得一陣陣的惡寒和惱怒——這人怎麼這麼厚臉皮呢?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發作,只得淡淡的言道:“多虧師傅教導得好,哪裡就是我能幹了呢。顧公子謬讚了。”
老太太則笑著誇道:“倒是個謙遜的好孩子。琴棋書畫雖然能陶冶情操,可是卻也不是必須的,更不能當飯吃當錢花。不學也罷。”頓了頓又笑,“今兒初次見面,我這個做長輩的,準備了一點小小的見面禮,你也別嫌棄。”
說完這話,旁邊立刻有人用托盤捧上來一對鐲子。沈玉闌只掃了一眼,就笑著謝過,然後就要退開去。誰知道老太太卻是一把按住她,笑道:“就坐在我旁邊罷。”
沈玉闌無奈,只得壓下煩躁乖乖坐著。
隨後老太太又給了沈玉珊和金荷一人一件見面禮——這倒是讓沈玉闌有些奇了:怎麼的沈玉珊不是都要和顧蒙定親了還沒見過老太太不曾?
正疑惑著,忽然又聽見老太太問道:“玉闌丫頭,你可說人家了?”
沈玉闌頓時險些沒一頭從坐椅上栽倒下來。
章節目錄第一百三十章 婚事
沈玉闌嚇得不輕,老太太適時的拉了一把,仍是面帶笑容:“若是沒說親,我倒是願意做個紅娘,替你說門好親事。”
沈玉闌不敢再沉默下去,唯恐這位不按牌理出手的老太太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當下便是笑道:“多謝老太太厚愛。只是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玉闌並不敢擅自做主。辜負了老太太一番美意,實在是我的過錯。”
好在聽了人這話之後,老太太總算是沒再堅持什麼,又說了些別的,也就放他們走了。
走出老太太院子的時候,沈玉闌微微鬆了一口氣——覺得後背都有些汗溼了。與這位長公主相處,實在不是什麼舒心又美妙的事情。
不過,即便是出了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依舊能夠成功的讓沈玉闌顏色大變。
因為老太太身邊嬤嬤在將他們送回來之後,突然冷不丁的就在和順郡王妃跟前笑著說了一句:“老太太說沈家大小姐是極好的,她喜歡得很,若是能留下來做孫媳婦,那是再好不過了。”
這樣直白的話,沈玉闌想裝作很鎮定都難。
不僅是沈玉闌,就是和順郡王妃也是瞬間變了臉色。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也未免太直白了,幾乎顯得對沈玉闌不夠尊重了。
所以和順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