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悄悄的退了出去,還沒走遠,後頭就有郭氏身邊小丫頭氣喘吁吁的追上來,“大小姐快回去,常家三太太說,有事兒想見見大小姐呢。”
沈玉闌回頭,愣了愣,隨後蹙眉:“什麼事兒非見我不可?父親難道不能決定?”
小丫頭也是一臉為難:“大小姐,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兒呢。常三太太沒說,問起來也說,這事兒還是要當著大小姐的面說才好。老爺就讓我來請小姐過去。”
沈玉闌皺著眉頭,只得轉身:“那好吧,那隻好過去一趟了。”說實話——她覺得是不想去的,總覺得是沒什麼好事兒。更覺得,正說定親的事情呢,她露面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金荷見沈玉闌有些不情願,便是挽了她的手:“好啦,我陪你去。別皺著眉頭。大喜的日子呢。”
沈玉闌只得點頭,笑了笑。只是有些勉強就是了。
不過沈玉闌也不願意在這個高興的時候掃了興致,所以進門的時候,仍是將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不痛快壓了下去。只留下面上淡淡的笑意。
常三太太坐在郭氏旁邊,沈玉闌笑著上前去一一見了禮。然後便是按照規矩站在了郭氏身後。
常老太醫笑著出聲:“也不是外人,玉闌你也不必這樣拘謹,坐下就是了。”
沈玉闌輕聲道了謝,卻是身子沒動——她一個晚輩,實在是沒有資格坐的。
更何況——她剛站定,就感覺到了常三太太犀利的目光一下子投了過來。於是,她還怎麼敢坐?
沈峻之也是想著以後沈玉闌是要嫁過去的,真的隨意也不太好,所以也沒出聲。只是徵詢的看向常三太太:“常三太太您方才不是說有事兒要說?這會子人齊了,您看——”
雖然沈峻之的態度還算和氣,可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的心裡是有些不痛快和窩火的——本來常三太太的要求也是不合理的,甚至是有些不懂規矩的,他能覺得痛快就奇怪了。畢竟,常三太太如此無禮,便是等於對沈家的不尊重不是?
常三太太看了一眼沈峻之,又看了一眼沈玉闌,最後笑了:“其實,玉闌是個好孩子,若是我們家常俞能娶到玉闌,實在是我們常家的福氣。”
聽見常三太太張口就是一句奉承話,常老太醫總算覺得心頭一鬆,看向常三太太的目光也不是那麼的嚴厲警告了。
沈玉闌卻是一直覺得怪怪的,仍是覺得不對勁——若真是為了說這個,那完全可以不必過來了,畢竟,特特的為了這個跑一趟,也太麻煩了一些。而且,也太無聊了一些。這句話,還真是沒什麼意義。
畢竟,常三太太不是常俞的生母,縱然她和常俞成親之後要尊敬她這個嫡母,可是卻也不可能親近到哪裡去。而常三太太對常俞一貫的態度,她也是心知肚明。對庶子都是那樣,對庶媳……自然更不用提了。
果不其然,常三太太略頓了頓之後,便是又笑著說下去:“也不知道咱們家常俞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修得這樣的福氣,得了玉闌這樣的好人兒做平妻。”
常三太太面色如常的吐出了這麼兩個字,自然而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為難。彷彿這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然而滿屋子的人卻都不亞於是聽到了驚雷一般,一時之間眾人都是驚愕滿面的看著常三太太,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聾了。
最先出聲的反而是郭氏,郭氏笑著挑眉試問:“平妻?”此時此刻,郭氏也只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不然就是常三太太瘋癲了。
常家三太太也回了個端莊的笑容,甚至微微的掩了掩唇角:“自然是平妻——”
沈峻之霍然起身,面上的笑意和錯愕一掃而空,最後只餘下驚怒,目光凌厲冰寒的從常三太太面上掃過,又掠過常老爺子,常三爺,最後定在常俞身上。
常俞卻是彷彿沒看見,只看著常三太太,滿面憤怒和錯愕,以及不可置信。
相比之下,沈玉闌反而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平淡了一些——她甚至是覺得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常三太太來,必然不是來錦上添花的。此時此刻,倒是證明了她心中所想。至於平妻這兩個字,更是沒有帶來什麼讓她驚愕的效果。
沈玉闌心裡很明白,不管常三太太說什麼話什麼字句,目的都只有一個罷了。
沈峻之卻已經是雷霆之怒,冷冷的盯著常俞,寒聲質問:“說清楚。”
郭氏這一次也竟是沒站在旁邊看笑話,竟也是露出怒容來,對著常三太太斥道:“三太太您這是什麼意思。你們常家,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