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一來,到底大約會多耽誤金荷兩年的。
林媽媽聽沈玉闌這樣說,也只得點點頭:“也只好這樣辦了。若不是這樣,就只能讓太太幫忙。倒不如多等兩年。”
沈玉闌正是這樣的想法——其實在她看來,十七八歲就成親生孩子,實在是太早了些。好歹也要等到十九二十才算合適。
好在,想必依金荷的性子,肯定也不會著急,更能明白其中的難處。
如此想著,沈玉闌便是將這件事情丟開來——至於林媽媽說的和常俞保持距離的話,她選擇了自動忽略掉。
她覺得,她和常俞之間,坦坦蕩蕩,並沒有什麼兒女私情,根本就不必擔心什麼。而常俞對她,雖然和氣包容,可是卻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反倒是更像是兄長一般。
而且,常俞才多大?今年也不過才十七八歲罷了,還是個少年郎呢!哪裡就會想到什麼男女情愛上了?
……
李氏是一直睡到第二日才醒來的,幾乎是被餓醒的。醒來睜開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向旁邊伺候的嬤嬤:“孩子呢?”
嬤嬤便是起身去:“我這就讓奶孃給小公子抱過來讓姨娘瞧瞧。昨兒姨娘是沒瞧見,老爺可歡喜了。賞了府裡每人半個月月錢,我們院子裡的,更是賞了一個月的。”
李氏聽了這話頓時笑了笑,也是歡喜。隨後慶幸道:“可算是佛主保佑,幸而是個男孩。”
嬤嬤也是一臉笑意:“如今姨娘的地位算是我徹底的穩固了。太太就是再使什麼手段,也沒用了。”
李氏聞言,笑容更勝幾分。
一時奶孃抱了孩子過來給李氏瞧——孩子如今也瞧不出什麼好看不看,眼睛都還睜不開呢。成日只知道吃和睡的。紅彤彤的跟個肉糰子似的。
李氏卻是越看越覺得漂亮可愛,忍不住就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摟在懷裡。換了懷抱,孩子卻都似乎沒覺察,吧唧了一下嘴巴又睡過去了。
李氏只覺得心都軟了化了,抱著就捨不得鬆開手了。
最後還是奶孃笑道:“姨娘剛生產了,可不能累著了,不然以後落下病根可就麻煩了。”
李氏只得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只是眼睛卻也捨不得挪開,滿是憐愛的看著孩子。
“老爺給這孩子取了小名,叫競哥兒。”李氏的嬤嬤笑著給李氏說著,然後示意奶孃先抱著孩子下去。
李氏重複著唸了一遍,笑著點頭;“名字也不錯。”
嬤嬤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氏,斟酌了一下:“有件事兒我和姨娘說說,姨娘千萬別往心裡去,也別覺得惱。”
李氏只聽這話,就覺得心裡“咯噔”了一聲。登時笑容就凝固在臉上,眼瞅著一點點就換成了凝重的神色。
嬤嬤看著李氏這樣,心裡嘆了一口氣,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老爺的意思,是將小少爺記在已故的夫人名下養著。這樣一來,那就是嫡子了。將來也不會被人詬病。”
李氏本就有些蒼白的面色,頓時一下子就變成了鐵青!目光更是冰寒得可怖。死死的掐住了被面上的繡著的纏枝月季,無意識的搓揉著,嬌媚的月季花,頓時皺巴巴的就成了一團,再沒有了嬌媚的樣子。
嬤嬤看得心驚,忙低聲勸道:“姨娘,這可是好事兒,這是老爺的恩典。”
李氏卻是恍若未聞。反而越發的冰寒陰沉——全然沒了往日裡的溫和純善樣子。良久李氏開口:“這是大小姐的意思?”
嬤嬤頓時一愣:“姨娘怎麼這樣說。”
李氏聲音冷冷:“沈玉闌之前就說過,我生了孩子,養在夫人的名下。那時候我只當是她怕太太搶了我的孩子,幫我說話,現在想來,卻原來她根本一直就是這個主意——”
嬤嬤聽見李氏這樣說,唬得更不敢亂說話了;“並不是大小姐的意思,瞧著,更像是老爺自己的主意。當時大小姐都是驚了一跳。”
李氏卻仍是一臉狐疑:“果真?”
嬤嬤急忙點頭:“自是真的。大小姐很是遲疑了一回。不過老爺的態度很是堅持。”
李氏垂頭不語,半晌才幽幽的說了一句:“她最後不也同意了麼?”
嬤嬤尷尬笑了笑:“姨娘,這種事兒……大小姐自是不可能不同意的。大小姐,人家也有自己的立場不是?”
利益這個東西,誰也不會拒之門外。
李氏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除了無可奈何之外,就是深深的無力感和怨恨。
無